4月23日。
陈酿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本能地把手伸进枕头下面,短柄铲不在那里。
铲子呢?
他从床上弹起来,看到那把铲头边缘带红的短柄铲,正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哦,我在凯宾斯基酒店里。
枕头没有酸臭的汗味,身下的床垫十分柔软,手指再往前伸三厘米,便能触碰到一片温热细腻的洁白肌肤。
我回来了。
陈酿紧紧捏住太阳穴,想把刚才的噩梦从脑子里挤出去。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逼仄的“选手休息室”,饿着肚子等待为下一场决斗构思耗费体力最少,效果最好的作战计划。
我回来了。
长叹一声,陈酿躺回去,轻手轻脚地搂住常月赏。
忘却噩梦的最好方法,就是去想一些美妙甜蜜的经历。
比如说昨天晚上,让陈酿惊讶不已的缠绵。
很难想像,平日里见人根本说不出话的常月赏,居然能发出那么高亢嘹亮的声音。仿佛要借着情欲麻醉自己,把多年以来无法说出的话语,积攒在内心中的委屈与苦闷,全都释放出来。
陈酿无比庆幸花了大价钱的酒店房间,隔音效果不错,即便如此,初次上阵的他还是做贼心虚地用各种办法堵住常月赏的嘴,以免被人听到。
“你压着我头发了。”
常月赏闭着眼睛小声哼哼着。
“抱歉抱歉——”陈酿一愣,“班长?你说话呃——利索了?”
常月赏翻了个身子,下巴靠在陈酿的脖子边,嘴唇抿住脖子上的皮,轻轻往外扯了一下。
“也不想想我们昨天都经历了些什么?”
昨天都经历了些什么?
你是指晚饭前还是晚饭后?
是进酒店前还是进酒店后?
“比起那些,跟你说话就不是什么值得纠结的事了。”
陈酿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也就是说,你跟谁说话利索,就代表——别咬我啊啊!疼,疼,那里不行,小点儿劲儿小点儿劲儿要断了,我错了我错了!你以后还用呢,别,别!”
这场近身肉搏持续了足足两个小时,临近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时才平静下来。
伏在陈酿胸口,常月赏用模糊不清的声音问:“你不会怨我没跟你商量就加入管理局吧?”
陈酿摇摇头:“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做了。俗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闻闲这个前车之鉴,你的那个有双驱动中枢的隐秘造物,最好立刻找一个实力足够的组织当靠山,才能拿得稳。”
“那你呢?你是因为我才改口,决定加入管理局的吧?”
陈酿愣愣地看着常月赏。
常月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陈酿的胸椎,抬起眉头,乌黑的眼睛仿佛在阳光下慵懒滚动的黑珍珠。
“看我干什么?”
“能说一大段儿话不喘气的班长挺罕见的。”
常月赏气恼地拍了一下陈酿的肚子:“那我以后还是闭嘴吧。”
“我拿棍子把你的嘴巴撬开。”
常月赏伸出舌头舔舐嘴角:“现在喉咙里还是黏黏的。”
“......嘶——班长,没看出来啊,生冷不忌。”
“拖了这么长时间,想好刚才问题的回答了吗?”
陈酿神色一僵,旋即他抓住常月赏的肩膀,像抓猫似的把她拖上来与自己面对面,眼对眼,鼻尖贴鼻尖。
“在我这里,心思别太多,我没那么复杂。”
“......抱歉!”常月赏慌乱地摇摇头,“我把说不出话时候的习惯带进来了,抱歉。”
所以班长以前不说话的时候,心里指不定在翻腾什么想法?
陈酿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至于我决定加入管理局,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你。但在这之前,要么是隐秘管理局,要么是贪婪岛,我必然会加入其中一个。不过昨天听闻闲说了那么多,到头来我无论加入哪一方,都会跟另一方打交道,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是创世神大人早就安排好的。
“那我就安心了。”常月赏闭上眼睛,重新倚在陈酿的胸膛上,“我还有点担心我影响了你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
常月赏愕然:“计划就是——呃,你刚才也说了,两个隐秘组织必然会加入一个,也就是说,你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才需要做这种选择吧?”
陈酿眯起眼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很清楚谈恋爱最忌讳的就是说得少想得多。
班长常年无法与人正常交流,这种问题只会更严重。
慢慢来吧。
“你啊,以后想到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张开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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