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狸朦醒,伸腰酥叫,阿俏缓睁柳眼,入眼天镜让她心惊。柔荑自石上撑托,方要寻找,噤见石旁春雨,剑下压附书信;她痴了眉眼,晕上红颊,瞳里闪溢沥沥珠光。
“三年前先生就是这么不见的…”
初醒美人自喃轻泣,曲腰收回春雨取那剑下信纸,持信在手却不望读,叹了半刻直至头上枫枝被风移开,方在那束探出的月光下开信暗读。
『杨清风寄挚爱阿俏亲鉴;睡得可好,深秋添衣莫要生凉。此次一别,或又三年五载互不得见,再见只如彼岸之花寻找狱火,西南之峰与天相识。且记;无论日月变幻,清风心怀挚爱阿俏却不敢忘于江湖。只叹尘世恶乱,天下苦民恨不得家,情爱之事莫过苍生,且持春雨秉持公正,若破天下囚局,你我必会如约相见。清风谨启。』
阅毕,阿俏持那信纸篡做一团捏在手中,只静静地头掩膝怀不说一话,膝间苦泪悄悄流下熏染流丝长睫,忍了半刻再止不住梨花坠雨嗒湿青裙素发,无了雅态的眸羞于睁开,只得用那哽咽颤音托付长情。
月渐西坠,楚州最后的银霞宛如半寸飞刀,削了夜间枫崖山谷。
崖下蜿蜒草路跪卧一匹啸马,披了风袍的青衣姑娘马旁打量身扮,又要迈入江湖。
阿俏跨上马背,望着银顶苍穹,伴着马儿咈哧,她心中不舍此次别离,却也暗定远走天涯的杨清风与她共处同一月下。
她自叹一气,心中生狠,话里大驾一声便往谷外狂奔。
季秋,天下瞑昏。
楚州街夜寥寥行人,街边店铺仅余几家在亮灯火,阿俏栓了马匹,在那星散店铺挑了一家名‘齐记饭堂’的铺子走去。
“店家,给我来碗杂饨,再要一碗鲜汤。”
阿俏迈入店铺,随意打量几眼找个靠窗桌位入坐,春雨置于桌旁,又解下风袍叠于杌上,挽起青袖用那纤指梳理风途吹乱的衣衫素发。
店内除一苍老剔骨的掌柜别无他客,连那打杂小二也不见其影。
老掌柜两手拎提一壶一盏向阿俏客桌缓缓踱来,桌前置盏,一壶热茶稳稳倾杯,老人望向阿俏,先是发愣,瞬后以笑招呼来客,阿俏也点头微屈谢过斟茶,
杯中斟满热茶,叶香溢散四周,那冒出的热汽扑湿老人面容,他也不躲,只是微眯笑眼望着阿俏。
“女侠,夜渐深了,你却还来陋店裹腹,想必是从城外赶路来的吧?”
老人温声问候,语间那额头折皱加深几道,一副温和面容让人觉得慈祥。
“是的老爷爷,深夜仅余几家铺子但都在收扫,给您添烦了还请担待。”
阿俏起身做了一揖,老人也回了个礼表示无妨,才弓那身子慢慢踱回了里间灶房。
灶房传来生火切菜声,在这静夜听地清晰,阿俏又望向窗外,原下那几家铺子也都熄了灯火,只剩她在这店坐着聊赖喝茶。
莫约三刻老人出灶,手中端个托盘微笑走来,阿俏刚要起身帮取却见盘中四碟香肉,一盅清酒。
其中;四样香肉,一傍江南湖蟹做一碟,青葱蒸香。二条北海河鱼做一碟,梅子添酸。三两楚州牛肉做一碟,豆酱腌卤。四层宝塔猪肉作一碟,蜂糖抹甜。更是那盅中美酒,芳香四溢,乃取林中晨露所酿,且花重金也很难得。
“老人家,我点的是一碗杂饨一碗汤,这……”
阿俏指向盘中酒肉讶语,而那老人却也不言,依是微笑把盘置于桌上,又不慌不忙把那佳肴一一端上桌台。
“老人家,我并没有点这些酒菜,许是您记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