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贞,你啥时候走啊?”耳子斜着眼睛看着天空问着我。
“去哪里?”我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去找你的爹妈吗?”
“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耳子吸溜起悬着的两坨黄鼻子,哧的一声。
“我不知道。”他回应。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没人跟我说他们在哪。”我说。
“你可以自己走路去找他们。”他说着,在原地上下抬脚。
我的伙伴——耳子,是个村中有名的傻子。从我认识他起,他的样子就和别人很不一样。他细长的脸颊上,坠着一个歪斜的下巴,他的鼻子又长又窄,看上去就像他的脸上粘了一根扁豆角。他的眉毛稀疏杂乱,仿佛从未被洗脸水揉搓顺畅过。最让人觉得好笑的是,他的嘴唇上方永远悬挂着两条浓稠的黄鼻涕,那些鼻涕在他的鼻孔里像极了两条顽皮的毛毛虫,他一会儿哧溜一声,虫子被鼻头含了进去,不一会,它们又悄悄的探出头来。
耳子的个子很好,这也许是因为他的年纪比我们要长几岁的原因,他的身上常常挂着厚重的脏衣裳,仿佛时间只在他的身上陈酿,他的四周随时都溢满了酸腐的气味。他常常反复的嘟哝着一些话语,含糊不清,就像我的耳膜上爬过几只蚂蚁,不过,我从不想着听清那些话,我知道如果他在说很重要的话时,一定会转身郑重其事的站在我的面前,手舞足蹈的大叫着喊起来。
此时他就是这么郑重其事的站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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