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舌、头发、巨耳,凡可利用皆榨取,仿佛又倒退回了人类相食的时代,待分装完毕,强叔望着那对沉睡的母女喃喃自语。
“我一定保证你们死在我前面,生而为人,还是要体面一点!”
返程途中三人一狗默不作声,当然也无法交流,穹、安寐、二哈坐在后车舱,强叔在前车厢打火发动,货车轰隆隆赶着投胎的噪音,暂且驱赶了巍然的黯淡和不安,而恐惧庞然地龟缩在某处。
小破车平稳地行驶在露天的白梣树罗列的公路上,车门处有一块锈蚀的漆皮咣啷啷没入密林深处,藏匿的鸟雀很没兴致地表现着一惊一乍的逃亡!
如果他们往密林中潜行数十步,就会发现有一只天真的巨眼此刻正从梣树林繁杂的枝叶间伸出来,它的蠕动空旷而无力,至于所属者的轮廓,则隐没在暮色飘渺的昏暗里。
微风拂面,奇形的杂草破表而出,破坏了沥青路的体面,这条纵深狭长的通道似乎网罗了四面而来的林木清香,使人心情畅快!
忽然一阵急刹,穹和安寐差点撞上握紧的铁扶手,二哈就没那么幸运了,“咣叽”一声撞得头昏脑涨。
强叔打开车门,伸手示意身后的三人组保持安静,二哈原本哼哼唧唧、骂骂咧咧,想和强叔来个独狗sl,但在见到其高大的形象后怂成一坨。而正前方,发生的事情诡异得出奇。
前方约十米处,三三两两的豆荚冲破玄色的沥青石块,类似骨节咔嚓作响叶片婆娑着哗啦啦冲向天际,很难相信它的科技构成,就像在童年消失掉的幻想因子重新活过来一样,更有些惊奇的际遇,饲养的巨人自密林中来,依序排好队,攀附不同豆荚的长藤,各自消失在归属的云端。
据强叔解释,这是其它分养殖场在进行分群管理,以体重、身高、习性、奇形度进行差别饲养,人造子宫的胚胎由母巨把握六角形高耸入云形似作坊的一台通天塔小推车,它们在藤蔓附近伸出倒刺依附在茎条上,推车晃晃悠悠,但似乎根本不担心它们毁于一旦。
胚体通体透明,内置黄色稀薄的液体,已经成型的胚胎毫不掩饰地显露着磨盘大的眼睛,鼓胀的脚爪蹬着一侧的脸颊,因为是幼年时期,五官还未生长,但此刻的大小俨然具备了正常人类成年人的体型,说实话竟然有一丝鲜肉的帅气、纯朴和天真,可一旦在孵化之后,将迎来全身骨架和五官的疯长,而大脑一度陷入原状甚至萎缩,到那时就很难再称之为人了。
也会有一些生物性本能较强的巨人把三人组和强叔当成食物,可能是大脑发育迟缓,恐惧机制未建立完全。只要强叔打开投影设备,就会把巨人驱赶至正确的路线,总之,偶遇的突发状况很难称得上是威胁。
近来总是很恍惚啊!内心有什么东西沉没了,日撕夜蚀的痛苦,快要撑断的琴弦,风中残烛,好想去点亮些什么啊!
安寐从身后的角度感受到了一种历经磨难后终又无所事事的痛苦,此类危险的情绪让他本能地向后望去。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身后两米高的小女孩吓到了,缝缝补补的破烂红色夹克,内里是黑色的运动内衣,臂膀小腹处肌肉虬结,利落干爽的赛亚人黄色卷发裹了一件老妇人头巾,下身更是不伦不类,一件上世纪英国贵族参加上流舞会的蓝色洋裙,同样打满了难看的补丁,毛茸茸的裙摆鼓胀的像充气球,好似藏着不可描述的物件。
“我好冷啊!亲爱的大老爷、夫人!您买根火柴吧!”这位金刚芭比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地向他们走来,此间还不断地揉搓着双手,哈着冷气。在她迎面走来的身后,森林道路,风霜雨雪为之冻结。她宽大结实的红肿双脚,我冻我自己?不对,是烙铁的通红,足有一匝厚的积雪随着她的抬起下落蒸汽似的上涌。
“不要紧张!随机应变吧!”穹在嘱咐之前,早已和安寐交换了信息,应当是程序运行出现了问题,强叔作为存在于此的数据,此刻身体动作诡异的摇摆,二哈由于过于简单的构造丝毫不受影响。
“好啊!给我们看看你的火柴呗!”安寐顺势回答下去,虽然环境已经被这bg冷场了,但是在debg时还是要遵从故事的理性,以及尽量不触及bg的底线。
芭比有一瞬间的迟疑,接着就跪了下来。
“求您们可怜可怜我吧!您看这火柴……”
芭比的反应虽然莫名其妙,但好歹还是拿出了“火柴”,遵从了故事的因果顺序,只是这火柴太过于惊悚。
她从裙摆处(应当是异空间收纳袋)直接搬出一根类似高压二氧化碳的钢瓶,瓶身直径2,长度在一米五左右,漆白的钢瓶上方钝圆,唯独一抹红像极了火柴的形状,只是钢瓶基座黑黄相间的风车样核武器标识是什么鬼?
芭比不费吹灰之力把火柴扛在肩上,自信的模样就像疯狂伊文扛了辆自爆卡车冲向敌方基地,那副随时想死的决绝表情使安寐和穹很不安。
“你现在一定又冷又饿吧!”安寐解下身后的背包,把补给的面包和矿泉水一股脑倒了出来,玛德,真空包装的面包都长绿毛了,果然,油膜造成的瞬移并非表面上那样简单,是时间集中于一点的爆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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