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给我讲述了她真正的目的:原来苏淼淼的一位好友病得很重,她的这位好友啊,很崇拜我,所以想见我一面。
“竟是如此。”我一边把最后一根烟扔进垃圾桶一边得意:“原来我这么有名啦,哈!”
“并不全是。”她认真的看着我,那时我才发现她全身上下最美的是这双眼睛:“记得你的作品里有一篇是写断腿女孩的吗?”
“嗯。”我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清楚。
“我的那位朋友六个多月以前出的车祸,当她苏醒过来,她的双腿已经被截肢了。”苏淼淼这时顿了顿,我发现她有些呜咽,但她依然继续问我:“你,你能明白那是什么感受吗?”
“当然。”我很少这么严肃。
“不,你根本不能。前一分钟你还在蹦迪,喝醉了说些什么或好或坏的人生感慨,听着别的朋友讲点胡话哄笑。接着你走了出去,向朋友们挥手道别,对着这里的快乐流连忘返,意犹未尽时,你可能还没发现你的眼睛困得快闭上了,一转身———就被车撞飞了,然后你倒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种让你无力的痛布满全身。哗,另一辆从反方向开过来的车就已经碾过你的双腿。”苏淼淼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整个人越来越激动。
我想我因该打断她继续说下去,但苏淼淼低下头快我一步开口:“她那时正在和我挥手告别,接着事实就告诉了我:我多没用。先是怎么堵也堵不住的鲜血,再是无情的医生把我拦下。我能做的不过是迎接眼泪与黑暗。”她讲完了,我也听完了。只是她的眼泪鼻涕才刚刚开始,一头捂进我的怀里,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只是用手搂住她的背,生怕她一不留心滑到地上或摔倒。
那天,我也终于知道,一个不久前还和你笑嘻嘻的女孩一下子会哭成那样。她们原来竟这样脆弱。
唔,夕阳正落下。
路灯亮起的时候,我们打了一辆滴滴。司机大叔以为我们是小情侣吵架了,边开车边劝我们:“害,你说这有啥过不去的啦,哭成这样。路长着呢,你们走的时候得有包容。”
我和苏淼淼都没吭声,司机大叔又“害”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去医院的路上,我想通了很多事。我深深感受到苏淼淼这个女孩的做事缜密。她带我做的事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都别有深意:她让大表姐来和我见面,他带我去测试老大爷,其实都是在测试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否有资格去见她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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