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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客人已经心中明白,眼神一亮,各自望了身边的红绸包袱,掩盖住心中的喜悦,装出诧异神情,异口同声问道:“这是什么?什么?”
军需官二人赶快退出,并不说话。
曹正淳叫仆人快拿热酒。
热酒还未拿到时候,杨珅打开一个红绸包袱,笑着说道:
“我家伯爷因二位大人奉闯王钦差,风尘辛苦,前来犒军,敬奉菲薄,聊表心意。
送每位大人程仪足元宝四十锭,合实足成色纹银两千两,万望笑纳。
至于随来官兵,明日另有赏银。”
唐通和张若麒也想到吴三贵会送程仪,但是只想到每人大概送二三百两,至多五百两,完全不曾料到每人竟是两千两。
“规矩”是规矩,但这太出人意料了。
他们吃惊,高兴,但又连声推辞。
最后唐通将新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大声说道:“这……这……这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叫我怎么说呢?
平西伯,你有需要效劳之处,只管说,弟一定尽力去办!哈哈哈哈……”
张若麒虽然心中更为激动,但仍不失高级文官风雅,端起斟满的酒杯,先向吴三贵举举杯子,又向杨珅等举举杯子。
张若麒不愧是读书人,他说道:“值此江山易主、国运大更之际,故人相逢,实属不易。
承蒙厚贶,愧不敢当。既然却之不恭,只好恭敬拜领。
俗话说,金帛表情谊,醇酒见人心。
弟此时身在客中,不能敬备佳酿,以表谢忱;只好借花献佛了,敬请共同举杯,咱们一饮而尽。请!请!”
大家愉快干杯之后,杨珅为两位贵宾斟满杯子,向客人说道:
“请二位大人放心。下官刚才已同我家伯爷商定,明日要与关宁重要文武密商投降大顺的事。
如今合关宁两地为一体,家大业大,麾下文武成群,有人愿意投降顺朝,有的不忘大明,所以我家伯爷对此事一时不能决定。
幸有二位大人奉闯王钦差,今日携重金光降玉田,一则犒军,二则劝降,使那些有意投降的文武要员,心情为之振奋。刚才我同平西伯商定,趁你们二位带来的这一阵东风……”
唐通笑道:“子玉,我们是从西边来的。”
“定西伯,那还是劝降的东风呀。趁你们带来的这一阵东风,明日的会议就好开了。”
唐通说:“子玉副总兵,我的小老弟呀,请恕我是个武人,一向说话好比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
家有千百口,主事在一人,明日你们开文武要员会议,投降大顺的决定权在平西伯手里,不在别人!”
曹正淳笑说:“唐大人说的是,明日我当然要拿出我自己的主张。”
杨珅看了一眼“吴三贵”又接着说:“明日不但要同关宁大军的文武要员密商,还要同本地的重要士绅密商。”
唐通说:“啊呀?则个弄啥嘞,军国大事怎得还要同地方士绅密商?!”
“是的,军国大事却不能瞒过地方士绅。”
“兵权在平西伯手里,与地方士绅何干?”
“不,唐大人。
我家平西伯奉旨护送宁远十几万百姓进关,入关后分住在附近几县。
大顺兵占据北平之后,近畿各州县并未归顺,关内地方并未背叛明朝。
倘若我关宁将士不与地方士绅商量,一旦宣布投降,散居附近各处的入关百姓与将士家属岂不立刻遭殃?
所以同居住在山海卫城中的地方士绅商议,必不可少。你说是么?”
唐通说道:“子玉,伯爷与你想得很是周到,但怕夜长梦多,一旦误了大事,那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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