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一如既往的醒来,睁开眼发现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日常所看到的卧室天花板。一翻身,整个人面部朝下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两只手在乱摸中不知摸到的是什么,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将自己撑起来,揉抚着自己的鼻梁,身体轻微晃悠着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这是自己家的客厅。
原来昨天晚上在沙发上思索着那个女人就进入了梦想。
那个女人?
看见电视的新闻界面刊登的是一起杀人案,定睛一看,内容里的死者就是昨天我撞上的那女人。我在努力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使我的鼻梁隐隐作痛,最初只是想让自己换脑子才会开的电视,现在只会让我更加头痛。
我操作遥控器点进直播,看见警方发言人说那是今天凌晨发生在HX区的一栋公寓内,死者名叫郭铭烨,心脏被利器刺穿,一刀毙命。
这个名字在我心中若隐若现,陈梓琳曾经和我提到过她,只不过她好像是背叛了两人之间的友谊。我猛然间想到是陈梓琳受不了这样的孤立,才痛下杀手。
我不自觉地看了看手机,没有一条微信,屏幕上显示着早晨九点二十,仿佛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
我按下指纹解锁,打开微信,找到和陈梓琳的对话框,上一条微信还是半个月前问我找工作的问题。今天,我打字的声音格外清脆,可我刚要点发送,内心还是迫使我删掉——因为我看见了微信新闻推送了这起杀人案。我转到电话联系人,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是我。”电话接通过了,我用较为低沉的声音率先开口。
“哦,什么事?”她显然有一些冷漠,也有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
“我突然给你来电话,一点都不感觉意外吗?”
“感到意外有啥用?平常我不找你,你也不会主动来找我。”
我俩沉默了一会儿。
“这次你突然主动给我来电话,肯定不是什么好心。”她继续说道。
“从你嘴中说出来我就是一无是处呗?”我苦笑着调侃道。
我内心也非常纠结,不知道要不要直接挑明了跟她说这件事。看她这种反应,应该还没有看见这条新闻。
从杀人犯的角度来分析,如果自己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杀完人,现在是不会这么平静的和自己朋友通电话,即便平常关系再好,也会非常慌张,方方面面的都生怕自己暴露。
除非是心理素质极好的专业暗杀者,又或是像开膛手杰克那样,做一个杀人如麻的冷血动物。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凶手。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一个叫郭铭烨的人吧?”
“记得,我不可能忘记她。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她死了,被杀的。就在今天凌晨。”
她第二次陷入了沉默,虽然曾经背叛自己的人已经生命付出了代价,但是她清楚的认识到当初与死者一起孤立自己的那些人会不谋而合的指认自己是凶手。
“你还好吗?”
“咱俩见一面,行吗?”
我自己心头清楚的明白,我不能再卷入一起人命事件里了。
“不行。”,我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情我最多只能算是局外人,那是你曾经的闺蜜,我与她没有过什么来往。”直到我说完她依然没有接话。
“你不能这么绝情。”她哽咽着。
“你害怕了?”
“好吧,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先这样吧。”
随之,耳朵里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我看着眼前的电视,警方正在发布新闻发布会。
让我更加在意的是,警方明确说明了死者左腿大腿根外侧有明显的撞击内伤,据法医推测有可能生前刚刚经历过车祸,“与其说是车祸,这种内伤说成将惯性物体逼停的更贴切。”法医发言人周钰涵在报告中提到。
我心中深刻的意识到,如果警方查出来是我开车撞到了她,那所有事情都有可能暴露。
我给百爷发了信息,他回消息的速度一贯慢,而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但是这次我却心急如焚,心里暗骂:“你他娘的快点回行吗?”
我决定先去刷牙洗脸,主要是必须洗一把脸让自己保持足够清醒。
“也许他还没有醒。”
“也许他在吃早点没看手机而已。”
“就是的,谁会大早晨去抱着微信看,我真蠢。”
一个一个自我安慰的想法从我脑海里迸现出来。
从客厅走到卫生间,这原本几步的距离,今天格外的远,我感觉到我的小腿在不受控制似的颤抖,甚至有点发软,膝盖仿佛没有了支撑。
这种难受从我的骨头里不断的往外冒。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再咽几口唾沫,想要试图将这折磨人的感觉咽回去或是呼出去。
我双手支撑着水盆,看着那下水口,就犹如自己在凝视着深渊,打开水龙头,疯一样的拿水往脸上拍,又搓了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男人穿着监狱服靠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从仅有的小窗户望向天空,整间牢房都充满了绝望。这是单间,意味着这个男人离死刑不远了,突然铁门被打开,几个警察走过来,带上手铐脚镣,突然眼前一黑,被逮到了不知何处。
又看清了我自己的脸,我很诧异出现这次幻觉。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控制了思绪,拿起毛巾简单擦了擦便走出了厕所回到沙发上。
电视依然在播放着新闻,一眼就认出来讲话的那位警官,一个想法逐渐在我脑子里成型。
我借着现在还比较清醒的头脑,看了一眼手机,果不其然他已经回了我的消息,我点开面不改色的翻动着,最后也再也没回复他了。
我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拿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门。不一会儿,陈梓琳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看见我以后的那种大惊失色,在我看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我能进去吗?”
见她嘴角微微抽动,但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别人来你家做客,不会连门都不让进吧?”
“没有,进来吧。”
我看着她那写满不乐意的嘴脸,就迈进了屋子里。
地方不算大,目测也就是九十多平的样子,对于她这种的单身独立女性,这已经是足够了。在这座城市里,仍然有百分之四五十的在以各种方式租房子住。
我进屋坐在沙发上,她从暖壶里倒了一杯水给我,愁眉苦脸的给我放在茶几上。
“谢谢。”我故作自然的说到。
“你来干啥?”她见我抿着杯里的水,趁机说到。
“多年朋友,我还不能来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
“我就是说,你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算是吧,毕竟......那是你闺蜜,而且她在死之前我还看见她了。”
“什么?你还看见她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估计是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听到这消息换做是谁都会激动。
“你是怎么看见的?在哪看见的?”
“我是在......”
我将整个事情过程都跟她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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