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事情注定是要不了了之的。
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有悲伤,有难过,有快乐,有幸福,无一例外的会伴随你一生,如果你足够幸运没有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话,也许你的晚年就是一副多姿多彩的人生画卷。
晚上十一点十分,我将最后一个碟子放进了消毒柜里,走出厨房关上灯的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孤独,整个屋子里没有了一点声音,死寂沉沉。
我蹑手蹑脚的打开了一点主卧的房门,屋里一片漆黑,她已经睡熟了。
我转过头来走进书房坐在写字台前,拿出一张格子纸,随手在笔筒里摸了一只黑水笔,开始写起:
挚爱的你:
有些人或事,往往会在一瞬间变得陌生,不知道曾经是否拥有过,
在一条道路上的渐行渐远,回头望去,却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回忆过往,记忆犹新,无奈模糊了你的笑脸。
当初,你的眼睛里充满霞光;如今,又照亮了谁的夜晚。
你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杯清茶,同时又划出了一道伤疤;我轻轻微笑,彼此不能治愈,轻描淡写又不知体会的是沁人心脾还是刀绞入神。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你,却只是心之所向罢了。
出现,是美好的;消失,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城市,万家灯火;心中,无限星光;路过走过的路,景象,何叹来时凄凉。
每当想起,无疑是一种希望;没有错与对,亦或者没有是与非,你我的相遇本是无罪,偏偏让过往变成唯一的回馈。
我们何曾不是对方的牵挂,在尽头独自仰望,才发现之间的距离只是心心念念。
再次遇见,或许只是能叫出彼此的姓名,举起沉重的双手选择重新认识,距离那是遥不可及;撂下双手谈及过去,关系便是形同陌路。
我在呼吸的同时,写下了这些话,逆风向你前进,脚踏实地却轻浮欲起。
只知酒后吐真言,殊不知意在何处,一切还是没有变,变的只是一切,时不时的我还会去看一眼,看一眼自己放不下的文章是否更新,它记录了生活,可有一些我貌似不曾看见。
总之,最渴望见到的,往往确是最不敢见到的。
落款是“推不开你的我”。
我把它小心翼翼的从中间对折,放进了一封白色的信封里,压到了写字台左侧的第一个抽屉的正下方。
一切都安排妥当,我抬起头静静地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确认了她没有发现我的任何动作。这便长舒了一口气。
眼睛一闭,再睁开已经是转天的早晨九点多,我慌忙起来走到主卧想确认她是不是还在,可看到的是已经整理好被单的床铺,迎面扑来的是一股秋风,定睛一看,原来是窗户开着了,非常的静谧,传到耳朵里的只有莎莎的树枝声。
我心想着她会去哪?这时,一阵非常熟悉的旋律钻进了我的大脑,是入户门电子锁的解锁声音。
“呀?你醒了啊?”她手里提了着两套煎饼果子和两杯豆浆进来了,“我还想着回来以后再叫醒你的。既然醒了那就来接我一把。”
我去把她手中的早点放到了餐桌上,“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密码的?”
“主卧的照片墙上有一张贺卡,应该是别人送你的生日贺卡吧?还写着‘以后想陪你度过每一个3月25日。’我就在想这应该就是你的生日。”
“这样啊。”
“不过我很想知道,那张贺卡的落款,被你用小刀刮下去的名字。”
“那个名字,你想知道什么?”
“是哪个女生的?你俩为什么会分手?”
“女生?分手?”
“对啊,没分手的话,你怎么会忍心把人家名字用小刀划下去?而且你既然还挂在了墙上,我想对你打击还是挺大的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女生送的?”
“你是不是傻,从字体上看,没有几个男生会写出这种字体,即便是字迹工整字形好看的男生,也不可能。”
“那个女生是......”我好像马上要将那个名字说出来,可就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她说的拿小刀把名字刮下去的这件事,给我一种与我无关的感觉。
“说说吧。”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想不起来你说的那个女生叫什么。”
“你可真有趣,那说说你俩的故事呗?让我也八卦八卦。”她捂着嘴好像在嘲笑我。
“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又不会跟别人大肆宣扬,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是说认真的?”
“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什么病?”
“说不准,好像是局部性失忆症。”
“这是什么?”
“我也跟你说不清楚了。”
我突然脑袋剧烈疼痛,趴在餐桌上试图想要缓解一下。她应该也看出来了什么,应该是拿起了手机查这种病去了。
“什么?”她有些惊讶的自言自语道,“所以说,关于那张贺卡的女孩以及和她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看样子似乎是这样的。”
我知道这种说法跟外人说起来是有多么的荒唐,在别人眼中这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不尊重吧。
我的疼痛感稍微缓解了,我慢慢抬起头戴上眼镜,看见她直勾勾的对着手机屏幕,猛地一下看向我,一时间让我也不知所措,我眼睛向别的地方看去,想着说点什么搪塞过去。
“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跟你说什么?”
“就是这种病啊。”
“我为啥要跟你说?更何况我自己都很迷惑。”
“就是因为现在咱俩住在一起!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咱俩每天互相照顾着,你能让我感受回家的味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能够马上把我拽走,就凭这些你难道一直想瞒着我吗?”她的情绪愈发的激动。
“你如果很介意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会给你点钱,再租个房子。”
“干什么?你在我情绪最低落,对生活没有一点希望的时候拉了我一把,现在你陷入困扰了就向把我推走?”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她在我面前哭的第多少次了。
“我告诉你,没门!姑奶奶我还就偏要陪着你,你赶不走!”我还没能说上一句话。
“你何必呢?咱俩并没有任何法律上承认的关系,你何必苦了自己跟一个半失忆的人天天住在一块?”
“法律上承认的关系?你说的是情侣吗?是夫妻吗?”
我欲言又止,事实上我的言外之意可能是这样的,但是我并没有回答她。
“我告诉你姓谭的,在本姑奶奶这里,你就是我男朋友。你之前和我爸说的不也是这样吗?只要你愿意,现在咱俩就去民政局,总之就死了想推开我的这条心吧!”
她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眼神一愣,分不清这是她真实所想的还是为了安慰我才说的一些客套话。
之后这一个上午,我们俩很少说话,即使有的,也只是日常一些交流。她时不时的愣神,不知道是一种什么状态,也许在忏悔自己不应该说那些话。
我也是不管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用咖啡机的时候还一不留神烫着了手。我真的在疑惑,如果她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那么我要不要答应;再说只是在情急之下说顺了嘴的情况下,以后我们俩到底应该怎么相处?
我跟她说带她去我公司的事情放到明天,因为一会儿有个合作项目要谈,也是借着这个借口,我找了顾柏书出来,或许是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这边这边!”我在咖啡厅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下公交车,推开门似乎还没有看到我,我便先想他招呼道。
“你到的还挺早。”
“也没有,刚到不一会儿。”
“说吧,这回是什么事?还是那件事?”
“不不不。那件事目前没有什么其他进展。”
“那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其实就是生活中的小事。”
“生活中的?”
“对。”我其实有点犹豫要不要直接跟他说,毕竟起因是很难让别人相信的。
“那你就说吧,我听听。”
“就是我......”我滔滔不绝的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跟他说了一遍。在这过程中很明显能感受到到有点令他不可思议。
“失忆?还是局部性的?”
“是的吧。”他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换句话说,你......你把迟欣冉忘了?”
“迟......迟什么?对不起,你再说一遍。”
“迟欣冉。”他有些焦急的再一次说出了这个对我很陌生的名字。
“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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