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牌楼旁的鲜鱼巷口,车水马龙。
这地倒也有个张三丰的传说,济了个乞讨的老人后,老人把身上的一些疮盖给他,他卖鱼时用了这些疮盖,死鱼便活了。当时正值夏季,鱼死得快,这巷子里偏有他一人卖鲜鱼,“鲜鱼巷口”这个名字就传了下来。
巷子东边,就是县东,古城墙没拆时,那里又是另一番模样。如果只是过客,也会忍不住往那靠墙不远处的茶楼投去目光。城墙拆了,茶楼还在。当朱腾国走过这茶楼时,他却丝毫未被这时断时续的丝竹管弦之声吸引,而是在一处分叉的幽僻巷子停住了。
巷子往里挂着一个铺牌上面很潇洒地用毛笔提着:“为■古玩铺”几个字,第二个字因为时间太久已不易辨别。他顿觉好奇,想凑过去看第二个字是什么,走进门边,里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在窗边看朝他望来。
朱腾国顿时有些窘迫,刚想迈步走开,却被这个陌生人邀请进屋。再三推辞下,他还是进去了,拍拍裤腿上的土灰,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正对门的案上摆着一个纯色的花瓶,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花瓶的正上方挂着一张主席像,是那个年代特有的产物。屋里陈设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错落有致。第一排的玻璃柜里面放着不同时期的铜钱,散开着,有些早就整块生了铜绿,有些很新,下层还有纸币,不过很少。第二排柜子里有一些烟袋,酒盏。不过朱腾国很少抽烟饮酒,除非工友发,平时他是不会抽烟的,所以他单看了那些散发着历史气息的铜樽。这些东西之前仅在历史书籍里看过。
后边没玻璃柜了,只有左右两个个镶在墙里的木柜子,和那两个玻璃柜一样,上面堆满了古玩,有花瓶,有衣物,有玉器。那个男子坐在左柜前,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捧着一块石砖,细细端详。突然意识到朱腾国还在店里,停下了手里的活。
“行家?我看不像,倒像个过路的。”对方瞥了他一眼,又开始看那块石砖。
四下又快速扫过后,朱腾国尴尬地笑道:“过路看看也值,这些宝贝平时哪里看得到,像我们这些工人也不会平白往大城的博物馆跑,没想到这个小县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今儿是开了眼了。”
男子的脸上浮现了短暂的笑容,但仍关注着那石砖,没有看向腾国:“朋友,不是本地人吧?搞这行的可多了,你要是去BJ,还有专门售卖市场呢。不过你讲得对,都晓得这块小,县里面应该很少有我这种店。
他拉开抽屉,撕下一张人民日报垫在石砖下面,找便签和笔写了些东西,将细看过得石砖包好,最后端上木柜。
见他对一块砖都如此珍视朱腾国便问道:“你们干这行得应该不缺钱吧,一个古董……”
一语未了,店里进来了一个姑娘,十七八岁样子,急迫地往那男子那一站:“为军叔,我妈的那个玉佩鉴得怎么样了,值多少,够不够我们生活开支?”
朱腾国被突然闯了的这个女孩吓了一跳,因为他刚在问话时心不在焉的,这岔一打,都忘了自己刚刚问了什么。之后反复想着女孩的话,陷入沉思。
哦,原来他叫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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