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拜别收容他们的老农,打算去找官府捉拿江道士。来到夔州县衙里报案,县令在睡午觉,打着呵欠不耐其烦的问所报何案。
旧时期的县衙都是一言堂,是非曲直全有县令定夺,心情好就给你断个案,撞到心情不好时你去报案,管你三七二十一,惊堂木一拍,先赏你几闷棍。一水火棍下来,魂都要颤三颤,多来几棍有冤都不敢喊冤,有仇都也不敢报仇,什么案怎么断那全听县令老爷安排,反正好赖你都讨不到好果子吃。别想着去找更高级别的官,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里面的门道比这些小百姓懂多了。每年给上头送多少礼,补多少钱,说不定这乌纱帽就是银子砸出来的。你想检举他,除非你有钱。你要是有钱就不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找衙门了,人家官官相护,你要是去告崴了还回得来吗?回来还能舒舒坦坦过日子吗?有人去找巡抚检举过,检举完回来肠子都悔青了,所以根本不会怕你告状。
这哥俩也倒霉,赶上个好时候,挨了两三棍后把头晚亲眼所见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又说了些江道士骗他取宝的部分事情。起初县令没当回事,想着随便扯几句公道话打发走算了,但说到最近的杀人取心案子跟江道士有关就来劲了。虽说是个宦官,但毕竟是个官,下面连续出这种案子搞得人心惶惶。要是能破下奇案,不仅能安抚民众,这件大功报上去极有可能高升,当下把两人请到后堂相商。
这县令姓张,跟张秋柏是本家。经过一番了解后,张县令亲自带兵去到城隍庙抓人。本以为江道士这时还在睡觉,哪成想那江道士恰如算准了一般,张秋柏前脚进衙门,他后脚就从城隍庙跑了。一批官兵扑了个空,在搜查时找出几个江道士遗留的罐子,罐口用油纸密封,罐体用红纸写着一些生辰年月。罐子揭开冒出一股黑气,众人赶忙后撤生怕有什么变数。许久后并无恙,又凑近罐子往里面看,每个罐子里面都有一颗腐烂一半心脏,散发出来的味道犹如死老鼠在泔水里泡过一般,闻到的人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后来经过比对,生辰年月跟数量都刚好对得上最近的案子。人没抓到,但是找回了死者心脏,最后报到知府又往上到巡抚到最高行政厅下了通缉令,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张秋柏俩人在县衙住几天后,张县令觉得留着没什么用,吃的还多,就给赶走了。出了县衙兄弟俩没处去,到码头搬了两天货,挣了几个零碎,打算坐长江上的商船回到江阳城。说巧不巧,一上船竟然遇上了宋章。一见面宋章就抱着张秋柏哭天喊地:“秋柏大哥啊,我哥哥的好惨好冤啊。那畜生杀了我哥哥,要不是我跑得快,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啊....”
张秋柏听的好迷糊:“兄弟咋回事你慢点说。”
宋章收了收情绪拉着哭腔说:“当天在你送我们出村后,那挨千刀的妖道就从后面杀过来,我大哥还扭着脖子给他打招呼呢,没想到被那畜生一刀下去身首异处了。趁他在我哥身上摸东西,我就骑马跑了。本以为你也遇害了,没想到咱哥俩还能在这重逢....”
张秋柏听完心火大躁:“想咱哥仨当初在药堂里多快活,如今却阴阳两隔。”于是把之后进山的遭遇也给宋章说了一遍,告知其正被官府通缉,并发誓一定给宋标报这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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