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吉祥的姐姐姓孙,虽不是一个姓氏但确是亲生父母的亲姊妹,女人叫孙长华,闺名也是小名叫巧,家中的老大,舅舅范吉祥是家里老三,孙长华没嫁给陈志君是本县双旗镇大安庄的,姊妹四个,她是老大。父亲家里的老五,龙字辈里的老小,二哥是天津军区的领导,姊妹几个日子过得比较苦楚,基本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最主要原因便是父亲有病,去医院也确诊过是肺气肿,但是那个时期的药非常紧缺,除了他二哥帮衬从外地寄来几针药剂之外也常常打电报来给村里,以至于最后村长哪里的电报和信有厚厚的一摞,为的便是嘱咐村里照顾好他五兄弟一家,也是多亏了二哥的帮衬,日子才勉强这么过得,老五老爷子有病,常年咳喘厉害自然也就没办法下地,家里唯一一个女人还要照顾四个孩子,直到孙长华的14岁以后,也逐渐好了一些。
孙长华的父亲老五老爷子,在这个民风彪悍的村里也是数得上号的,脾气非常暴躁,而且相当护犊子,孙长华小的时候特别皮,村子边上有一条很宽的河,常常是跳进河里后再游上岸,哪怕是雨季河水大涨也没阻止过她的脚步,虽然护犊子的父亲但是在这件事上没惯着她,抓着就是一顿暴揍,没管过是不是女孩,在那个年代孩子太多,不像如今两家人一个孩子,当宝贝疙瘩供着,孙长华自然是没少吃苦。
孙长华小学的时候也算不错,家里加上二大爷的帮衬算是上了学,学习更是稀里糊涂,连饭都吃不饱就去上学,哪还有心思上学,孙长华的母亲是邻村秀才的小女儿,从小娇惯的很,长得也是十里八村的美人坯子,下地干活没有几次能干满一天,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可是到了年底分粮食的劲头却十足,村里也是怨言不断,尤其是队长几人,可是碍于而二爷的脸面,大家也算是照顾她们一家了,如果遇到村里实在难为,老五便提着拐杖到了队长家,龙字辈的面子没人敢不给,惹恼了被五爷打一棍子也是白挨着,村里碍于他们家族势力和面子更多的也是无奈,权当救济都是每年多给她们家粮食,可是就算这样依然是入不了冬便断了粮食,以前根本没有白面,都是地瓜干,玉米面,高粱面,地瓜叶子,有的把地瓜磨成了粉,合上玉米面蒸成了帕谷,那时孩子能吃,半大小斯吃死老子,根本吃不饱,有时断粮都超过三天,饿的孩子们都皮包骨。
苦难的日子尤为难忘,13岁的孙长华无奈跟村里定了亲,为的便是那160块钱的彩礼,一来为了老爷子的病,二来也为了一家的嚼口,这一年过年破天荒的给孩子们做了棉袄,扎了头绳,13岁的孙长华也被带去婆家吃了一顿饱饭。
好日子过得格外快,转眼便到了秋冬分粮的日子,一家人搀扶着老五,推着小车领回了那少的可怜的粮食,回家还了去年借的粮食便更少了,过年邻居好友送来的白面和半斤猪肉,包了饺子,气喘吁吁下出来端到老五的炕前,孩子们眼里冒着光的看着,家里的规矩还是没有变得的,一家之主的权威还是要维护的,看着孩子们的眼神,老五也是吃了两个便推给了孩子们,接下来便会像饿狼夺食般的抢夺,一扫而光,哪里管它热不热烫不烫,老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剧烈的咳嗽过后便是呼呼的气喘声。
这一年的冬天像是特别的冷,转眼春天便来了,可是老五一冬天也没离开过那个炕头,甚至连小便也下不了炕,母亲不知怎么又一次的把孙长华说给了邻村一个男人,是一冬天老五治病的汤药费花完早已经一毛不剩,还欠了几十块的外债每次都是邮寄来几针药剂和几十块钱,.kanshum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换来了260块钱。
夏天孩子们总是无忧无虑的时光,暑假里学习力给每个孩子布置了一些农业任务,村西头有水田,里边的芦苇,每个人都要割定量,孙长华便带着妹妹们去割芦苇,芦苇荡里的蛇她愣是不害怕,夏天便悄悄的这么过去了,父亲的咳嗽声越来越小,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年小的儿子吉祥还不懂事,说了一句我终于可以躺躺炕头了,换来了母亲一顿毒打,孙长华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了失去至亲的感觉,可是不等着去体验失去亲人的孤独和痛苦,吃饭便成了问题,葬完父亲,这个家早已经无米下锅,更甚孩子们已经几天没吃饭了,村里能借的都借遍了,俗话说帮急不帮穷,孙长华的母亲便跑了几十里到了三妹家中,正好遇见二妹妹家里包包子,半斤大的包子,一个女人一顿吃了13个,三妹一家人出去干活又偷偷吃了五个,傍晚三妹一家人回来,想留下二姐过夜,这是孙长华的母亲眼泪流了下来,孩子们已经四天没吃一口干粮了,三妹一家把剩下所有的包子跟几十斤玉米面,豆面,借了村里一辆自行车天黑前把孙长华的母亲送回了家,孩子们早去村口看着无数遍,村里老人问怎么了,他们哭着说我们已经四天没吃饭了,我妈去三姨家借粮食去了,村里人可怜这四个没父亲的孩子,便带回家熬了一锅玉米面,等到母亲回来时早已经肚里圆,可是看见母亲带来的包子,四个孩子愣是吃光了所有的包子,母亲又去跟好心的邻居道谢,可是危机还没有过去,苦难也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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