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少然所在的位置,那颗几乎压缩到直径只有半米的地藏经经文球体开始爆发。
蓝白色的光芒带着灭灵的气息不断扑向球体之中的受害者,他们之所以是受害者,是因为有两个无辜的人在里面躺枪。
大家都不知道地藏经是否会将自己往日的同伴与凶灵一同带走,可他们知道,地藏经结束之后,它所存在的地方将会一尘不染。
带着祈祷和不忍,两个苟且偷生的同伴纷纷拥抱对方,他们都不想看到同伴的饯行。张淳罡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他的灵体相对来说足够强大,只是被大放血了一下,除了一时间的晕厥,他还是能够运转功法来让自己灵体的血红蛋白获得新的氧气。
虽然无法立即恢复巅峰状态,可张淳罡还是利用自己的骄傲,不靠他人的支撑站了起来。
他用悲伤的目光送别队员,这是送给那个浑水摸鱼的,并在最后因为自己的贪生怕死而葬送性命的小白鼠。
在张淳罡的眼里,他们都是小白鼠。
作为和张子凡同姓的他,他必须扛起张家的这面大旗帜,他不能死,至少他不能死得无名无姓,和那个从出场到现在都没有名字的队员一样。
许少然有名字,他来自许琴所在家族的许家,虽然只是许家的一个分支。和张淳罡的情况一样,虽然许少然从小就有灵人所拥有的能力,可他的能力和张淳罡的能力一样,并不能得到大家族的关注,所以,他们被家族放弃了在门内之力上的栽培。
两个从小就出生在以灵人为自我中心的灵人,得不到灵人世界的邀请,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现在他们拥有了重新登上这艘幽灵游轮的绿卡,他们比谁都希望做出一些业绩,从而摆脱自己以前不堪的回忆。
张淳罡这支小队,在实习小队之中算得上是一支尖子班。虽然,他们加起来的整体实力还不如李瀛和王念,可他们依旧能够成为灵门的组织里有用的清道夫。
张淳罡因为自小背负张家的包袱,他比许少然还要现实和激进。否则,他又怎么会在选择小组成员的时候,把这么一个核弹头带在自己身边。
许少然有他自身的优势,他的家族中只有他重新回到了灵人的位置。所以,他得到家族全部的爱,这个爱就体现在那柄足以让他在实习生中独占鳌头的锡杖上。
这柄锡杖曾经是家族的前辈的武器,可家道中落,许少然所在的旁支出不来一个可以让本家瞧得上眼的灵人,自然,武器也就渐渐蒙尘。
大家都想着许少然能够利用这把武器继续发光发热,可没有人想得到,许少然自己被发光发热。
如同被自己的锡杖所燃烧,许少然感到全身无比的沸腾。他的血在“咕噜噜”地直冒气泡,这个类似熔浆蒸发的气泡,又不断渗透出他的表皮层。
他的皮肤在沁血,沁出来的血和汗又继续燃烧。
许少然感觉自己就是一台内燃机,在不断加工加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少然的骨头重新摆正,他居然在地藏经的帮助下重新获得了支配权。现在的许少然正在蓝白色光芒的球体中夹缝求生,他和那个几乎死翘翘的组员不同,他的灵体是优质的,至少在清道夫这个行列里面是优质的。
所以,他不会像那个早已对生放弃希望的组员一样,在被老头儿的头颅咬住脖颈的时候就被老头儿给吸食了精气。
别看他的灵体还能具象化在许少然的眼中,可许少然已经看不到那个人脸上的生气。
如果他现在有能力把自己的视角调回到普通人的视角的话,他肯定可以发现那个死去的组员的瞳孔在不断放大。
所有的死者都无法聚焦自己的瞳孔,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再看到这个世界。
由于主体的大脑已经死亡,灵体的意识又放弃了抵抗,现在的这个组员,他的灵体已经完全成为了张淳罡小组所需要制裁的一员——地缚灵。
许少然在痛苦中看到了已经把自己蜷缩在一旁的老头儿的头颅,他这个头颅已经开始长出了肋骨。当然,他现在最重要的两只“手”还是打一开始,因为啃食了许少然的灵体所长出来的跟鞭子一样的,一节接着一节连接而成的骨头。
可能是看到这个头颅脱离了自己的身子,许少然的心里有了一些慰藉和和平。正因如此,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不再这么疼痛,尽管地藏经的分解行为还没有停止。
许少然想了想自己所在的位置,他发现,这个位置正是自己投掷那把锡杖的地方。
他不知道是受到什么的影响,他居然在正在发光的,能见度不足半厘米的空间在摸索和寻找。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错的话,那柄锡杖应该是在这里面,许少然心中相信道。
这倒不是许少然忽然有了义气和决心,他只是单纯地想把面前这个,害他到如此地步的灵体给消灭掉。
只剩下一只手的许少然并不放弃,因为死亡前的走马观灯的回忆让他有足够的信心把那柄锡杖找到。
老头儿的头颅拖着长长的脊椎骨,用自己刚生长出来的肋骨在地上匍匐攀爬。他的样子和蜈蚣别无二致,只不过是少了支撑身子骨后半截活动的后足。
和尾巴一样的尾椎骨拖着地面发出难听且刺耳的,类似两块表面粗糙的石头剐蹭的声音。
许少然撑着拐杖起身,他半蹲在整个结界之中,利用被自己的眼睑洗了又洗,擦了又擦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那团在蓝白色光辉中的黑影。
不知道是出于对危险的感知还是第六感,那个老头儿的头颅居然也看向了许少然。
现在,他可不敢在躲进许少然的身体里面,自己每次抢占他的身体都无法得到有用的资源,许少然已经被他标记上了瘟疫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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