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杯!”
踏入酒馆第一步,门铃叮当一声揭开了瑞登夜晚的值班。
裹上毯子抄起煤炭渣里乌黑的烤番薯。
假如是寒冬,这样的氛围半拢着眼睛一眯就是成宿。
但这是初春....
天气转变、大地下的暖气窜上地表,撕开了人们对寒冬的畏惧。
“再来!”烦躁躁的声音喋喋不休。
商人、小贩、老兵、骑士,挤满了整个屋子。
“幸好...还有性感的舞女姐姐。”瑞登嘟囔道。
淡淡吸入一口混杂呕吐物和雄性生物汗臭味的空气,手里的番薯顿时索然无味。
温暖都是他们的。
热闹也是。
瑞登紧了紧身上的毯子。都说少年热血,偏偏在他这,是哆哆嗦嗦。
“阿~~~~瑞!”
拖长音调急转而上的声音惊醒睡意朦胧的瑞登。
“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晚上来找我.....”少年窝在酒柜下,嗓子缩在吧台底。
“哎呀呀,冬去春来就是酒馆盛夏的帷幕,热闹的生意就在眼前了!”
“姐姐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睡觉呢?”
舞女靠着吧台撑着腰,木酒杯砰砰敲击桌面。
“请务必残忍对待我...不必理会我的孤独。”瑞登抖落毯子伸出右手背抓酒勺,随手一提满上了舞女的酒杯。
“但凡那些家伙分你一半精力,姐姐我都不用跳到腿软。”舞女越过吧台拿出底下的镜子,保管这些私人物品自然也是瑞登的工作之一。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瑞登翻了个白眼。
“听说子爵大人为了欢迎伯爵,在城里设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见识见识那些大人物的酒会。”说罢,舞女对着镜子挑了挑眉毛。
“姐姐这么漂亮,去了那里不得被贵族老爷生吃了。”
“再跳起舞来,贵族小姐躲进阁楼里不肯出来可如何是好。”
舞女一愣,随即笑的花枝乱颤:“阿瑞你哄骗女孩子还是蛮有一套的嘛。”
“嗯哼,我向来坦诚。”瑞登耸了耸肩。
“诺,姐姐今天累坏了,有没有兴趣去姐姐家里帮姐姐揉揉肩?”舞女一脸坏笑,牵住瑞登的手慢悠悠塞进一枚银币。
“谢谢姐姐,下次值班前我会跟老板学一些按摩手艺的。”瑞登面不红心不跳将银币装进口袋,后面的话权当没听见。
“刚才还夸你,真不懂事。”女人脸一甩哼哼离去。
“美色如狼似虎,只叫人掏空腰包与身体呐...”
少年瞥了一眼屋内张牙舞爪的其他人,披上毯子又进入半睡眠状态。
·········
子爵府邸。
“再来一杯!”
亚戈治安官独坐于宴会厅角落,一杯杯美酒下肚的后劲未必少过乡下的烈酒。
那根笔挺的胸针徽章上沾满食物残渣,不复往日明亮。
贵族宴会通常包含交际和公务,一边欣赏女士一边畅谈政事大概是这些从小养尊处优的家族子弟发明出来的。
谁会拒绝在有美酒和美人的场所畅所欲言呢?
只有一个人例外....
“哦豁。”
“瞧瞧我发现了谁?”
衣着和亚戈治安官相差无几的男人一把搂住亚戈的肩膀。
“我的治安官大人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喝闷酒?”男人声调不大,却能清晰传入宴会厅其他人的耳朵里。
没人会在意暖风乡一个小小的治安官,今天是子爵的大日子。
人们为自己的片刻关注暗笑不已,那不是大人,只是治安官罢了。
王国的权力掌握在家族和骑士的手里,无论是裁决还是审判,治安官只是负责把犯人押到现场,然后...没人会在意然后。
或许...他们还兼职抓些小偷什么的?
得了吧,只有乡下才会有小偷。
“滚远点,城里人。”喝醉的亚戈脾气并不友好。
“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个城里人不正是待在城里吗?”男人端着酒杯自顾自和亚戈碰了一杯。“倒是你,乡下的治安官大人今天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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