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还远着呢先生,我们这才刚离开巴伦海岸,就是不眠不休地走,我们想到阿瓦隆也得要三天时间。”
余海平点点头,闲聊几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快步走到书桌前,粗略地翻了几页。等羽毛笔吸足墨水之后奋笔疾书道:“今天是我登上珍珠女神号的第42天,也是第三次听到那个服务生说我们刚离开巴伦海岸。”
“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不是活人的模样,起码我没见过哪个活人能在胸口破个15公分的大洞的情况下抱怨航海生活枯燥乏味的。”
“但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经过我的旁敲侧击,得到了在这些死者眼中一切正常的结论,所以,我也应该死了。”
“按照《查尔图死灵学》的第一部分,任何没有丧失自我意识的死者都会本能地对生者产生一种厌恶的情绪,而随着他们与生者接触时间越来越长,他们的厌恶会逐渐变成不可遏制的,渴血症,所以我没理由在一艘死者密布的船上安然无恙,想必现在的我模样也凄惨的吓人吧。”
“如果,有人能读到这一段文字的话,不论你是冒险者还是倒霉蛋,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不要像我一样被困在这里,我把我此生所学过的一切放在了我床头柜里的锦盒中,如果可以的话,就带上它走吧,带上我未竟的研究。”
“震旦镇远候,龙石学派最后一个学者余海平留。”
余海平放下羽毛笔,把目光投向窗外,那死一样平静的海面像是沸腾了一样,无数水流涌动着,远处的天际一声声凄厉的哭号,温暖明亮的船舱迅速腐朽,潮湿的海藻从木板的夹缝中长出,金属烛台眨眼间被锈迹裹覆。
余海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苍白干瘪,有着数不清细密伤口的身体,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果然,当接受了自己已经死去这个事实的时候,一切伪装就会散去,这么想来,自己先前看到的经历的,应该是龙石学派里的“隔绝内外,万物随心”术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把自己的精神封锁起来了吧。
“可惜了,就差最后一位,万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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