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
掌控者失去了掌控,本已破碎的世界借住凋零的力量自远方坠下,如今的还因天无力拦住那成千上万的花奴,而始作俑者再次藏在了暗处,所剩下的,就是一场真正的暴乱。
对于葬花来说,换个说法——觅食。
既然是觅食,那自然会去选择最香甜的那个。
也就是,花魂最好的那个。
一圈圈不算大的波动扩散开,又一颗芽褪去旧壳,生长,含苞,明心见性。
“百花垂怜。”
身后的门咚地一声被一脚踹开,一个大叔模样的男人骂骂咧咧:“真是老了也不得安生,当时就该死在战场上——师祖把我们救回来就是为了阻止二师兄弄死四师兄的女儿?这丫唔……”
一个女人一脚把他踹出门外,从他身后走出,呸了一声,才说道:“动动脑子,蠢货。那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没到至高咱们都打不过,更别说现在——我们的目标是送那些已经变成花奴的同门回归东岳。”
大叔反驳:“那我说的也……”
女人瞪了他一眼,他明智地闭上嘴。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更多的“明心”从屋内走出,老人们都变成了年轻的模样,他们互相笑骂,插科打诨,好像真的回到了最好的年纪——可这只是表象,实际上,这只是【枯萎】前的最后辉煌。
而这辉煌,到头来却是与同门厮杀。
伊丽安娜不带情绪地说道:“还因这破事,真是看得令人心烦。”
芒斯忒斯提默然:“真的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风信子已经死啦。”伊丽安娜说道:“欧石楠一人独战三大至高已经是一个新生至高的极限了,搞出这破事的丘利浦不必多说,覆盆子估计过几分钟就会来夺取花魂,桔梗还在她的西王母里面装疯卖傻,至于雪滴子……就不要为难一个没有灵魂、肉身已死的花魂了,等他真正见到钟离菀,他的执念散了,死期就到了。”
“这么算下来,还有能力的就是我们俩了,可我们的大范围杀伤能力不分敌我,即使一拳能打死一个花奴,面对那种数量,我们又能做到什么呢?”
伊丽安娜拍了拍铠甲的肩膀:“或许以后,我们就不会遇到这种无奈的局面了,因为你已经有了更强的资本——可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哪些?”
少女搂着铠甲,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笑了,笑得无比甜美,可惜没人能看见。
“当然是,让犯了错的,付出代价。”
无形的恶意扩散开来,空气在一瞬间变成了浓稠的浆液,所有从屋内走出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两道身影,短暂的寂静后,他们移开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不由地,生出了有些许冒犯的想法和感慨。
……
烛龙远去,不知去了哪里。
西王母把自己深深埋藏。
欧石楠绽开自己的徊响,把至高的余波完全拦截,没人能看到战斗的情况。
覆盆子即将在下一次跳跃后找到山茶。
郁金香躲在暗处微笑着观赏自己的杰作。
怪物与少女离开老人们,在城中几经折转,又遇上了一个人,或许说很多人,或者说很多同一个人。
一重又一重绽放徊响携带着无数含苞,白皙的触须在土地间翻涌,无论是人还是花,都仿佛野兽,四肢着地,黏稠的唾液在空气间飞溅,它们向往至上的美味,像是深渊的怒潮。
那么,还有一个人,他没什么存在感,是最弱小的,在这样的洪流中,他什么都做不到,任何一个人吹口气他都可能会死去,甚至,挨上钟离菀一拳,他都会吐血而亡吧。
他叫慈竹,今年十二岁,梦想是教书育人,曾经有很多朋友,现在,正在怀疑还剩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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