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兴汉一眨不眨的凝视糊在窗户上的黄白色牛皮纸,站了半天,看了半天。
黄白色牛皮纸如同电影特技镜头,打着漩涡逐渐变换颜色和形状,最后变成挂满冰凌花的玻璃窗。
潘兴汉又回到孩童时代的冬季,太阳出升之前的早晨。每到这个时候,起床后常常坐在炕上,对着挂满冰凌花的玻璃窗发呆,乐此不疲。冰凌花千姿百态变幻多端,每天都有不同的形态,引发不同的遐想。
不同的心思看待冰凌花,在不同的人眼里会有不同的形态。潘兴汉就此问题与弟弟有过多次争论。自认为冰凌花是高耸的山峦和蜿蜒的河流,看在弟弟眼里就变成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和一盘金黄色香喷喷的炸鱼。于是弟弟哈着热气将玻璃窗上的美味吃掉。
“塞外真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潘兴汉眼睛打着漩涡恢复了焦距,一脸的满足。伸胳膊踢腿走出房间。
明知道潘兴汉经常发癔症,莺儿还是没忍住好奇,走到窗户跟前,站在潘兴汉原来站立的位置凝视一阵。牛皮纸还是牛皮纸,唯一的变化是眼睛发花,再看别的物品有些重影。
“神经病!”引用潘兴汉的新名词咕哝一声,莺儿回到桌子继续琢磨教授学员的问题。
看着铺天盖地的积雪,潘兴汉在房间里的好心情继续延续,一片畅然。塞北干旱,冬季雪下得越大,土地墒情保持的就越好,第二年就会有好收成,这对塞北明年大力推广农耕的促进作用不可估量。
天也有情偏向我,潘兴汉感觉此时自己就是天之骄子,在草原与忠顺夫人会面的积郁一扫而空,走向磐石营城外。脚下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作响,有在铺满粮食的场院上行走的感觉,充实而又满足。
由于在城南新建的农舍不够用,追随火枪兵的二百多户土蛮牧民,很多都被安置在火枪兵废弃的地窝子里临时栖身。潘兴汉要去看望他们,看看安置的是否妥当。
刚刚走到山坡脚下,遇到同来这里的王顺。王顺具体负责管理这些土蛮牧民。
“兴汉,你也过来了。”
“下大雪了,心里不踏实,过来看看他们还缺啥少啥。”
“粮食、牲畜和柴草农具都已按着人口分给他们,没啥缺失,就是怕他们用不惯咱们送的火炉,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地窝子虽然保暖,排烟却是影响居住安全的一大威胁。“对了,兴汉能造出在厚雪地随意驰骋的马车吗?”王顺认为潘兴汉无所不能,提出了要求。
“坦克,现在造不出来,估计这辈子也够呛。”潘兴汉既似回答,又似自言自语,眼底流动着喧嚣穿梭的机动车。
“唉!想往热河那边多运些粮食,可雪太大,四轮马车走不了,看来只有用牲畜驮运了。”王顺第一次主动向潘兴汉提要求,被拒绝,不觉有些失望,还有些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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