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刺史大人及各位大人。”了一真人带着几个徒弟恭敬地施礼,众人见礼过后了一真人道:“贫道此次上山打算先做一个法阵,临时压一压那妖猴的怨气,算是个亡羊补牢,以期将其镇压至大法完成。所以还请各位大人及军爷们撤出祠堂,我等好方便行事。”
温开点点头:“真人费心了,我们这就撤出来。”随即他命黄校尉将军士们从祠堂撤出,了一真人带着徒弟就要往里进。此时狄宗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问了一句:“真人,你不关心一下遇害的弟子吗?”了一真人明显愣了一下,忙回答道:“唉,怎能不牵挂呢!只是我以为小徒的尸首定是已被大人们收妥,待仵作验尸,所以未敢轻易询问。。。。。。”“我们刚刚发现你家被害徒弟的尸体连同衙役的尸体都失踪了!”“啊?不见了?”看着了一真人吃惊的表情狄宗颇有意味的打量他一眼并没有说话,那道士赶忙换上一副哀愁的面孔:“真的么?我那可怜的徒儿,竟然连尸首都不见了?还望各位大人多方寻找,好让我为他做场法事渡了他,也好让他早日轮回托生。”狄宗盯着他看了两眼,微微笑道:“这请真人放心,我们正准备四下里寻找一番,不管如何一定给真人一个交代。”“那就好那就好,贫道这里给大人们道谢了。”了一真人对着众人施了一礼。“哦,真人不必多礼,请吧。”狄宗做了个手势,了一真人便转身向祠堂里去了。
狄宗看着了一真人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回头和温开对视一眼,看得出刺史也发现了那道士的违和之处,但碍于众人在场不便明说,温开还是让黄校尉指挥着众军从各个方向去搜寻,又命汪县令带着众衙役守在祠堂四周。趁着个人忙碌的时候,温开给狄宗递了个眼色,二人稍稍远离,背对众人。
“贤侄,这了一真人似乎是有问题。”温开小声道。“嗯,果然叔父也是这么想的。”听到狄宗的话,温开便接着说:“作为师傅竟然一点也不关心自己遇害的弟子,也不问问尸体在哪儿,也不想着认尸,我开始还以为他来就是想见一见尸首。”狄宗捋了捋下巴,道:“是啊,我一提到尸首,他反而愣了一下,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他那徒弟的事!而且听到尸体失踪他那吃惊的表情过于夸张了,和他之前的表现可是大相径庭那!看来此人在演戏,而且演的并不算太好。”“由此可以推断他与本案定然有所关联。”“嗯,我也这么想。”“难不成他就是。。。。。。”温开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狄宗想了一下,轻轻摇了下头,对他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想他之所以面对我的突然发问来不及反应,或许是因为他原本就知道他死去徒弟尸体的下落,或许干脆就是他下的手。。。。。。”“那么现在放他们进去岂不是大大的不妥?”“不要紧,先看看再说,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恐怕刚才我的试探他已经起了防备之心了。”“嗯,也好,咱们见招拆招。”
叔侄二人秘密谈完,装作什么事都未发生过的回到了祠堂门口,从大门里能看见正对面的主殿里,了一真人正在撒着纸符,挥舞着桃木剑做法。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派去搜寻的众军纷纷回报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些都在狄宗的预料之中。众军差不多都到齐的时候,了一真人和徒弟们也从祠堂的大门走了出来。
“大人们。”“啊,真人,法事可顺利?”“贫道已经做完了法式,重新布了法阵,可保些时日,但是要彻除那妖猴的怨气还需加紧准备‘移神’的仪式。”“哦,那就辛苦真人了,本州到时必为真人立碑歌功颂德啊!”“不敢不敢,降妖伏魔济世救民,乃是学道之人的本分。”了一真人谦虚了一下接着便问可否寻到他徒儿的尸首。温开打了个官腔,说虽然已经有了线索但还是在寻找中之类的令他无话可说,只得带着徒弟往山下走了。
又待了一会儿,等到军士们全都回来,再无什么事情可做,温开便下令全军下山。众军列队向山下而行,狄宗走在温开和汪县令身后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山脚。出了山,走不多远就来到了申家庄的大路上。温开和狄宗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没有线索也就不必要再上山,于是便叫黄校尉带领军士们回去复命,黄校尉领命向众人告别。众人辞了黄校尉回到了申家庄。
刚一进庄,就隐约感到这庄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每个下人都唯唯诺诺的,好像都藏着什么事儿。温开叫来管家询问,管家支吾了半天,遭到汪县令的一番训斥才肯开口。
“各位大人,小人跟你们说实话,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啊。”“你放心说就是,我们堂堂朝廷命官还能欺了你不成!”“那好,那小人变说了,其实,在众位大人回来之前,老爷和夫人大吵了一架,还砸碎了东西,这不,您看那边角落里的碎片。”顺着管家的手指,大家都看到墙角处有一些瓷器碎片。“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汪县令问道。“咳,别提了,我家小姐您见过吧?今年刚十七岁,老爷非要把她说给扬州府的银曹大人做妾,夫人死活不同意,小姐也三天两头的哭闹,可老爷不但没有回心转意还把小姐关了起来说在定亲之前老实在家待着。w.uukshu.co”“银曹?那个葛大人?”温开一惊。“那小人不知银曹大人是不是姓这个姓儿,反正听人家说他的年纪快跟我们家老爷一边儿大了,除了正妻还有两个妾,我们家小姐嫁过去也只能是第三个。”“岂有此理!哪有这样的父亲!”狄宗听完大声喝到。管家听了打了个哆嗦,赶忙拦住他:“哎呦,这位大人您小点声,可别让老爷听见了,那小人就完了!”狄宗勉强压下火气,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便问那管家:“我问你,你家小姐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了?”管家一愣,答道:“嘿,这位大人,您怎么知道的啊?我也是听侍女们说的,听说小姐爱上一名姓杨的公子,他家也是县里的大户,按理说跟小姐也勉强算是门当户对,但是老爷知道后非常反对,认为那杨公子没有功名配不上小姐,咳,反正就是我家老爷吧。。。。。。他一生都想出仕做官,所以有点。。。。。。您们懂的。”“我们明白了,你去吧,我们不会说的。”温开打发走管家,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由得叹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想不到看起来和和气气有魏晋隐者之风的申庄主竟然如此痴迷仕途,痴迷也就罢了竟然还拿自己的亲生女儿给自己铺路!众人虽然生气但也都无可奈何,温开虽是扬州刺史,但这是自己下属的私事,如果两家家主已经商定,那他这个刺史也不好去管。狄宗则是最看不上这种人,为了前途牺牲自己家人的一生幸福,即便靠这样的手段求得一官半职,又能怎么样呢?做不做官真的那么重要吗?他不懂这种人的想法,也不想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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