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玉落宛秋一起浅酌几杯,回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昏然。
马车在长街上缓缓行进,忽而停了下来。车外穿来清脆铃声,蔺琚将车帘掀开一个小缝隙,瞧见是凤鸾春恩车浩浩荡荡的过去,她的车辇须得退让。
“又是殷昭仪侍寝吗?”
“大王忒宠爱她了。”
“凤鸾春恩车日日来往高唐台,还有什么奇怪的呢?”
蔺琚沉默地放下帘子,垂眸听铃铛声远了,才淡淡道:“走吧。”
阿月真不愧是王后身边训练有素的女官,她轻轻一嗅就知道蔺琚身上的胭脂香味来路不正,严肃问:“姬相今日带公主去了哪里?”
蔺琚想了想,倘若让阿月知道自己不光去了窑子,还给窑姐儿赎了身,还差点被一个男窑姐儿调戏了,岂不是要抹脖子上吊?她嘿嘿笑:“随便逛了逛。”
阿月的表情更加严肃。
蔺琚思索了一下,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是跟师兄府里的莺莺燕燕打闹了一会儿,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阿月的表情瞬间悲伤,她叹息一般道:“那姬相真的是太轻狂,太轻狂了!即便是姜王下令,奴婢觉得还是不要跟他走那么近。”
蔺琚含含糊糊的应着,或许是喝了些酒,她有些昏沉,早早地便歇下了。大概是因为五石散的毒已解的差不多,她一夜无梦,安然睡到天明。
第二日晨起,蔺琚还昏昏沉沉时,一眼瞥到床帐外一个白色人影,瞬间便精神了。
白色人影捕捉到床帐内的窸窣声,微微侧目:“师妹可真能睡啊。”
虽说姜国卫国民风开放,但也并未开放到如此地步。蔺琚脸上浮起一丝恼意:“阿月,晚上没有值夜的女官吗?”阿月正酝酿如何跟蔺琚解释,姜王宫的女官和姜国的丞相是沆瀣一气的,根本不拦,但被姬莘轻飘飘的声音打断:“师兄是奉大王之名来教导师妹,我这个师兄茶也吃了几盏,你却还在睡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你这老不死的,不去找你的红颜知己,在这里欺负玉姐姐!”
这稚嫩又嚣张的声音,果然是明照。她气鼓鼓的进殿,瞧见姬莘,使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阿月递进帐去一件外衣,蔺琚匆忙裹上下榻:“郡主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明照撇了撇嘴:“我今日入宫给王叔请安,可是怎么也找不见王叔人影,一打听才知道高唐台那个妖妃有喜,王叔今日都未曾上朝呢。”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蔺琚心中陡然炸起一个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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