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没有躲开,否则杨柳的脑袋怕是要磕到地上。
“晓哥哥,我有些累了。”她抓着陈晓的手,声音微弱,是又一阵目眩,让她站立不稳。
陈晓见此心中一惊,跟着却是一颤,他有些手忙脚乱,“柳儿还好吗?”
“并无大碍,我只是昨夜奔波太过劳累。”她出言安慰道,她只觉即便是堂外的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陈晓似是有些不信,他很纳闷:一路走来,柳儿并无异样,现下停歇,却是倒了,莫不是有什么隐疾?想归想,手却绕过杨柳肩头,让其靠着自己的胸膛,兴许会好受些。
而后便听杨柳又道:“我是医者,身体情况我了解,晓哥哥扶我回闺房歇息即可。”
“那怎么行……”陈晓出言道,有些焦急,“柳儿且让我用内力……”他话没说完,却被刘伯打断,“小姐很少妄言,她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他现在更为放心,因为方才陈晓的无心之举已然透露品性。
他心知,人可以装模做样,但下意识的举动并不是那么好装的。
不过,他也担心小姐,但以他的观察,小姐除了面露疲惫,别无他怪,也就略微宽心。
毕竟在小姐身边待了许久,还是懂一些医理,望闻问切,最初不正是“望”字?
陈晓微微一思量,方觉二人说得合理,自己终究不是医者,随意输送内力恐生事端,因此也没说二话,便见他一手环抱杨柳腰肢,一手放入杨柳膝盖弯曲处,直直将她擎起,大步流星奔向闺房方向,后者也任由她抱着,心中满是幸福。
其实杨柳还真没多大事,不过是老妪功力入体,消化起来费神费力罢了。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陈晓安顿好杨柳,出得房间,他轻轻掩上门,不想再打搅杨柳。
此时的阳光正巧照在陈晓脸上,他的脸已然恢复如初,剑眉挺拔,大眼泛光,这意气风发的模样,惹得骄阳都嫉妒不已。
他将功力移入耳朵,再次确认杨柳睡去,心道:柳儿一时半会也醒不来,索性去这东城内转悠转悠吧,待得歇息好了,我再回来。
想到这,他再次迈开脚步,朝着大门走去。
午间的东城,亦无行人,像极了辽城,正因无甚行人,更添得几分韵味。
陈晓行走在石路之上,漫天柳絮纷飞,煞是夺眼。
虽无林峦翠绿的江南之景,亦无大漠孤烟的塞北豪情,但这南北通透之象却是绝无仅有。这些柳絮便如纽带,在风中招摇,时而团聚,时而分散,团聚时,宛如连南接北的白璧石桥,宽厚踏实,分散时,又似南来北往的离散行人,难做停留。
它们就在这时聚时散之间变化不断,调皮异常。
陈晓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一切美好尽收眼底,忽听得耳边响起了“哗哗”得流水之声,便是到了木桥之上,他举目望去,河面之上尽数停满彩舫画楼,料想如若到了晚间,必定是:笙箫吹落日,灯烛映残霞。
这等场景,在辽城难以得见,毕竟北方缺水,更不谈河流了。
他不由心情舒畅,烦恼、忧愁都被一扫而空。
可越发到了这种时候,越是有不合时宜的声音,搭上不应景的人。
“这位小哥,算上一卦呗。”音量不大,却尽数跑入陈晓耳中。
他寻声望去,一个道士打扮得矮个中年人,一个白尾巴拂尘,一撮尖角山羊胡,一块巴掌大的小铺子,还有一个写着“亚伯温”的幡子。
“观小哥面向,想来是命运多舛之人。”他见陈晓转头,知道听得他言语,停顿片刻接着道:“这前路悠悠,难以揣测,小哥就不想知晓一二?”
他不给陈晓反应的机会,又道:“咱不说自己比作活神仙,但这‘亚伯温’的招牌也不是白打的。”
“哦?”陈晓眯了眯眼,起初他有些恼怒,心道:这等杀千刀的煞风景之人,转而却是觉得道士讲的有些东西,所以微微讶异。
他毕竟初来乍到,当是不知晓算命先生的这些说话伎俩。
哪有人不是命运多舛?但凡有所经历的,都称得上命运坎坷。
另外就是“前路悠悠”,若是我们都知晓前路,任意妄为,世界岂不要乱套?
最后便是这些个招牌,ww.ukanshuo要是不打个好一点得幡子,谁人愿意买他的账?
但又不能太过,若是真把自己比作活神仙,万一算错了,又该如何?
“这就对了。”道士见陈晓步行至身前,心中一喜,他伸手抖了抖袖子,“小哥是要测算福缘,或是财运,亦或者命数?”他有意在“命数”二字之上加重语气,似是诱导陈晓的选择。
陈晓缓缓坐下,心中这才清明不少,心道:敢情先前的话就是为了让我坐下,一旦我坐下,便得出银子,想到这,他哑然失笑,“先生好手段!”
“哪里哪里,小哥折煞先生了。”算命先生见此番行径被陈晓瞧出,有些尴尬,连忙摆手答道。
陈晓摇了摇头,心中寻思:这中道理虽然平凡,却也非凡,每个人都有自己养家糊口的手段,只不过面前这位先生行走江湖的方式与我不同罢了,嘴里道:“先生算一卦的价格当是几许?”
“不多不少,刚好这个数。”算命先生将手一比划,正好五根大指头。
“这么贵!”陈晓惊呼道,便欲起身。
“哎哎哎,小哥,这话不能。”算命先生见陈晓准备离身,忙起身拦住他,“我看与小哥投缘,若是算错了,便不要钱,可好?”
陈晓点了点头,其实方才他一直瞧着道士的面貌,只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就是忆不起来。
“那这样吧。”陈晓忽然一笑,却是计上心来,“你可知我姓甚名谁?”
“这……”算命先生沉吟片刻,接下来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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