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事,就告诉你们吧。明日午时,有一位连我都无法企及的大人物将登临朱刃城。这是此城无上的荣耀,所以我需要你们这些奴隶们在今天将街道以及城门彻底洗刷干净。”
“啊,竟然是如此之大事。我等绝不敢怠慢啊。”
法哈德一脸严肃地感叹,仿佛他比校尉还要重视。而忽然他神色一转,面露无奈。
“只是……”
“只是什么?”
校尉幽幽问道。心中想着,你这小子终于憋不住要谈条件了吧。
法哈德于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位大人登临,必定需要全城的百姓夹道恭迎,即便是我们奴隶也不例外。若是他无意间远远地望到我们如此肮脏的形象,岂不是也丢了整个朱刃城的面子?一个富饶强大的城池,即便是奴隶也不会如此不堪。”
校尉再次失算,法哈德并没有跟他谈任何条件,而是在讲事实。最可气的是,这小子似乎说的还蛮有道理。
那位大人物会在朱刃城停留很久,难免会碰到奴隶,这足足三万的奴隶是没法隐藏的。倒不如让奴隶们收拾好点儿,面上也能过得去。经过略加思索后,他说道。
“这样吧。等你带领奴隶将整座城洗刷干净后,我允许你们继续进行沐浴。还有衣服……我明日会派人给你们发件新的。”
“大人英明!”
法哈德说着,跪倒在地,深深地磕了一个头。他听说这是中原比较高的礼节。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校尉说罢满意地领人离开了。
奴隶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虽然仍需要干活,但法哈德巧妙地保住了伯德勒丁的沐浴洗礼得以继续进行。
一轮皎洁的满月高挂,清冷的月光洒向奴隶们居住的破烂土窑竟变得柔和。
伯德勒丁仍在继续着。忙完了城内的清扫,奴隶们竟享受到了更加丰盛的菜肴,以及更长时间的沐浴。最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居住的土窑。
只有这一天的夜晚,没有守城军的巡视。他们终于可以不必呆在规定的窑内,.knsh.co而是可以四处串门。
取出墙缝里藏了足足三十天的纸牌和骰子,与熟识的奴隶们聚在一起久违地放声大笑,令他们暂时忘记过去的劳苦。
而在这一座座灯影摇晃的土窑之中,只有一座不起眼的窑子似乎没有传来半点热闹,灯火也有些许昏暗。
几个奴隶分散在暗处各个角落,警觉地潜伏在这座土窑的周围,随时监视周围的风吹草动。
而土窑内,有二十来个奴隶围坐在一起。他们抱着肩膀,表情凝重,各自思索着什么。
法哈德亦在其中,而此时此刻他的表情也一反常态。没有了白天讨好守城军时的嬉皮笑脸与世故圆滑,宛如坐在这群奴隶中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仿佛背负着国破家亡的血海深仇。在灯火的照映下依稀可见他盛怒的脸庞,剑眉倒竖,冷若冰霜。
这一刻的法哈德已不再仅仅是奴隶的身份。而是隐匿的奴隶组织——费迪勒兄弟会的第三任首领。
十多年来,他们一直在暗中吸收成员以扩大势力,并时刻守护着朱刃城的万千奴隶。
他们白天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奴隶,而暗中则用尽一切手段,给同族们争取着更多的权益,只为尽可能地减少奴隶的流血伤亡。
而在他们不可告人的内心深处,还酝酿着一个更长远,且更危险的谋划。
“兄弟们……”
法哈德的声音因终日的劳累而嘶哑。他的话语打破了窑内的沉寂,众人皆望向了他的方向。
“他……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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