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他这么带过来了?”坐在树墩上抚摸着掌中金属马驹的少女从守护着她的手持长枪大剑的女仆身后露出了头。少女挑着眉毛,困惑、不满、无奈的情绪在心中各占三分之一。
少女,IrisVntheSln给人的第一视觉印象就是调皮和孩子气。
“不能这样吗?”女骑士铁匠女转过头看着叶傅,问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你问我我问谁?”虽然叶傅心里是想着,但是表面上他能做的只有使劲地瞪铁匠女。不过他觉得少女手中抚摸着金属马驹的神态有些像那位在飞机上玩弄金属的老人。
他吸了口气,本能地要叹气,女骑士很“自然”的抬了一下脚。她金属盔甲包裹着的脚后跟就很“碰巧”地踢到了他的胫骨。踢得叶傅差点全身发抖,她的脚上是有盔甲的铁头靴。
“果然不能这样啊。”铁匠女的语气透有些惋惜,对着他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仲裁人的流程和她毫无关联。
“呵。”叶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能”与“不能”的问题的讨论不适合自己来裁定答案,听着就好。
“那我把他带回去,你也换个地方。一个小时后我再把他放出来找你。”铁匠女的语气就好像这整件事情的错不再自己身上,要么就是叶傅的错,要么就是少女的错。
“也不知道你是真的缺心眼,还是假的缺心眼。”少女嗤之以鼻,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对叶傅有什么好态度。
“本来应该是让你自己来一个个找到我的,然后说服我们的。”与两秒之前劈头盖脸一样的责问不相同,少女对叶傅却表现出了理解,语气中不乏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叶傅觉得这个女孩应该是出自什么家族之类的体制。叶傅其实有些意外。他认为眼前的少女应该更加顽固或者不通情达理。她表现出的完全不是一位十三四岁女孩常有的态度。他需要更加的去仔细斟酌她的话。
少女就像再扫描,将他从头看到脚。看着看着,她还撅着嘴,鼓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好。”叶傅点了点头,尽力露出和善的笑容。少女的表现让他心中立即得出了“她果然还是孩子”以及“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她的工作”两个结论。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因此小觑她!他再一次提醒自己。
“你看起来很脏。”少女用的是陈述句,其实却是在发问。
叶傅看了一眼自己缺一个袖子的打扮,以及裤子上的裂口和血迹有些不太好回答。这究竟算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算对手太厉害?当然,自己学艺不精肯定是事实,对手也足够厉害。他虽然在倒地五局的比试中输了,却也是让对手倒地了两局。
“没办法,经历了独特的仪式。我现在其实还是有些累的。”叶傅其实现在感觉并不好,大抵是之前一次性用光了自己积蓄的魔力带来的后遗症。整个人就像睡了20个小时一样,昏昏沉沉,还有点头疼。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和那位铁匠女又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近身搏斗的缘故。
“钢铁女,你好斗也要有限度啊。失手打坏了怎么办?”少女拨开了女仆,手中端着的金属马驹已经变成了两指宽的小刀。“区区一个,一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会了魔术。这里不愧是被认为是阿瓦隆的地方。如果有机会亲眼见一见那个传说总的魔法师就更好了。”少女吐了口气。
“那么你的结论呢?这家伙怎么样?”少女用小刀指着女骑士。
两位女仆让出了空间,这才让叶傅能够仔细观察少女的穿着打扮。
女孩脚上穿着挂着流苏的褐色小皮靴。她被裤袜包裹着的叠在一起的纤细小腿也就叶傅小臂那么粗。朴素的天青色半身裙有一条白色的花边,就像是用海浪包裹着膝盖以上。她的上身是白色的女式衬衫,在左胸口别着一直以红宝石为眼、祖母绿为鳞的壁虎胸针。
不过和这些装扮并不匹配的是她腰间挂着的老旧腰包。
“我的?”叶傅问道。他不至于不知道少女究竟在问谁,只是想表现得稍微愚钝一些。他先看看少女对于这种装傻充愣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问的是我啦。”铁匠女抬手便是很友好地拍在他的背后,直接把他拍得凌空翻了个跟头爬在了地上。
叶傅确实明白了,即便是自己能够在近身搏斗中将对手绊倒两次,对于对手来说大概也真的就只是“较技不较力”的游戏罢了。
“我在瞌睡了一会儿以后他就出现了,还差点被海里的食物吃掉。”
铁匠女的话让叶傅心中一个激灵。他是明白自己是在那个海滩消失,去了梅林身边,取得魔法再回来。铁匠女究竟看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是只看到凭空出现,还是从海滩消失的时候也被她目睹?那么如果她问起自己消失的时间,又该怎么回答。
“你的意思是他是‘啪’的一下出现?还是走到你附近?”少女的形容方式让叶傅楞了一下,而少女的两个女仆也露出了笑容。铁匠女一直是笑着的。
“不清楚,我刚好困了在休息。”铁匠女说道。
这是推诿的话语,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来。叶傅不例外。
叶傅明白铁匠女肯定是看见自己用那种“啪”的方式出现的。铁匠女为什么要说这种可以算是再掩护叶傅的话?
“说谎精。”少女也不例外。少女依瑞斯对铁匠女的回答嗤之以鼻。“那他的作战的能力呢?”
“三流的魔术师吧。”铁匠女的回答仍然是模棱两可。
少女所说的“作战能力”也让叶傅有些手心发凉。
叶傅认为少女说的是“作战能力”而不是“战斗能力”或者“多强”,这不是单纯的“询问”。这样的表达方式,也就是说少女的潜意识里有“如果有战斗发生,这个人有没有能力去战斗”的问题,并不是止于单纯问他叶傅是不是一个厉害的人。
而且三流……叶傅不知道在眼前的这两位女性眼中的三流,究竟是和普通魔术师的实力相比,还是和她们的实力相比。
“那个谁,名字我忘了。不适时宜的装傻我就让她们揍你。”少女在一瞬间就变得蛮横了起来,再说到“她们”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女仆。
叶傅并没有在听,他正沉浸于自己得参与残酷的战争然后阵亡的幻境中。
“也就是下三流的水准都够不上的。”少女看着自己的女仆,像过自言自语更多与在发问。
“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多少度量的人。”少女抬眼看了一眼叶傅,又积蓄自顾自地踱步。
“他看起来不像是很能吃的样子啊。”如果说叶傅的装傻还稍微有那么一点技巧,铁匠女的装傻那就是几乎要把“傻”写在纸上贴在少女脸上的低劣程度。
“教训一下这个装傻二人组。”少女有些生气。她踢着身下的树桩,她对身边的女仆下答了命令。
叶傅是在发呆,铁匠女的笑容中也没有任何的善意。
“如果只是对付那位不起眼的男性,那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您还没有承认他的身份。但是要对另一位被公认的‘顶之人’下手,您会给居心叵测的人留下话柄的。”抱着长枪戴着眼镜的黑发女仆回答道。她的潜台词中拒绝了主人的命令。
“而且既然铁匠女将这个不起眼的男性带了过来,说明她已经承认了。如果小小姐对这个不起眼的男性要下手的话,铁匠女应该是不会不管的。”抱着德国双手剑的头发只到耳根的女仆对同伴的话做了进一步补充。
“你把他带过来就是逼我承认他了?”少女从女仆的反驳中明白了铁匠女的举动的更深一层的意思。她握紧了手,手心发凉。对于她来说,这又算是一位有了数百年经历的人精给她上的重要的一课。这件事本来应该是自己的祖父来做,临时换成了自己的父亲后又被暗中换成了自己。
依瑞斯明白了,那些人想要让这位新人的仲裁人知道欧洲的负责人是这样一个还在学习处事的不够机警的女孩。那些人企图用这种手段拉近和仲裁人之间的关系,企图让这个并没有接触过魔术的人用常人的眼光将自己这个所罗门家族的继承人看作孩子。
“他是一个很有趣的好人。要是再来一个不太好又无趣的人那不是太可惜了吗?”铁匠女不否认也不肯定少女的猜测。这就是她的计划。
“千年的女骑士果然不容易对付呢。”少女说罢“哼”了一声,又坐回了树墩上,手中的小刀变成了两个金属的圆球。“不愧是千年的大英雄。”
“如果是你父亲来,在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已经降落到了这个岛上的时候,你父亲大概会和我一起去找他,甚至也会和我一起胡闹来和他有一个好关系的开端。只有你这样的小孩子才会把协会所谓的‘考验’当成真。”千年的铁匠女严声厉色地批评着少女,毫不留情地指出她不成熟之处。
“还布置了一个魔术阵地。所有人中也只有你是这么做的。”铁匠女嗤笑着说道。
少女健康的白皙皮肤失去了血色。
“嗯,没错。和你们相比我确实是不成熟。”少女手中的铁球变为了精致扇骨。“反正我是不成熟的,那么让你们吃点苦头也无所谓吧。”
少女用手中的扇骨指着叶傅说道:“我是小孩子,即便我犯了什么错,那些协会的老头子也不不会对我太过分。而就算这件事情交给你仲裁,你也不会过分为难我这个小女孩吧。”
“又来?”刚从自己的必死的幻境中回过神的叶傅一听这话觉得都有些头晕了,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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