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
巴尔将酒杯搁置在地上,弯腰用手指在酒杯中搅动几下后,舀出一捧送入口中。它的手毕竟不是酒杯,手捧的液体如同它受伤后从动脉流出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被它送入口中的饮品还没有淌下的多。
液体的颜色并不正常,也许是心里的作用,但是叶傅看着这些低落的液体总觉得鼻腔里面有一股铁锈味。
“半吊子的召唤。”怪物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感到特别的不适。它所说的半吊子,指的是自自己并没有得到尊重。能够来到这个世界,它是从心底觉得愉悦。这毕竟是六百年来第一次,它能够真正跨越那道分隔两个世界的屏障。
“余对这种方式的召唤,不悦。”巴尔说着,挺直了身躯张开了双臂,就好像在它面前应有摆满祭品的长桌。
“余,不悦!”怪物挥手,无形的风压形成的利刃将它右侧的所有树木切为了碎屑。
“弱小。”它感叹着。它对于这个世界并未抱有轻虐的情绪。它只是想充分地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嗯,看来要好好控制呢,否则,连和你们游戏都做不到啊。”
“没有烤熟的水牛的左前腿,没有整只猪幼崽,没有硝制好的羊羔皮,没有新鲜的马血,也没有蟾蜍毒汁的烤饼,没有代替人头的馒头。这无论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吧?冒用魔法王的的人,奉上你的头。”
怪物伸出手,指着他们。它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叶傅明白那就是指的召唤怪物的少女,姓“所罗门”的外国少女。她大概就是那被记载却又被否定的黑魔法的重要作品的相关人所罗门王的后裔之一。
“这么快就能用这种形式再见到你确实是令余,不是,令我惊讶。”叶傅因为这些魔法师与自己站在了一起而有些面颊发热上头,拉扯了两下领口,往脖子里扇了两下风。他很清楚,自己这时候说话并不合适,甚至还被眼前的怪物带歪了说话的方式。
“奉上一位少女的头颅是不可能的。”他说完并不打算在做任何多余的补充。人和怪物,他还是区分的很清晰。
叶傅的话还没说完,伊恩对他做了不要再说的手势,对他摇了摇头。
“嗯,我们七大顶之间没有相互保护的义务,甚至多多少少还有一些矛盾。但是我们也不会对要夺取我们的同僚一条胳膊或者是头颅的事情点头说‘好,就这样办’。”伊恩微笑着对着叶傅点了点头挑了一下眉毛。“傅,你是好心。我们可也不至于那么没本事。”
“还以为你们要说什么,”怪物又从自己的酒杯中捞了一把酒液信手洒在地上,宛如祭祀。地面并没有因为它的动作而出现鸿沟。它明白了这样的力道刚好是可以和他们做游戏的。
它的想法已定。
“余没有打算和你们商量。”话音刚落,巴尔就已经跨越了至少有10米的距离移动到了叶傅的面前。“可不要一开始就想说认输这样没趣的话啊。”
它说着,举起自己干枯却又饱含这个世间正常生物无法抵挡的力量的手臂。
叶傅一时间忘了逃跑,只觉得即便是几人合抱的大树也会被这一抓掏空身躯。
伯爵在这怪物出现在了叶傅面前的一瞬间也闪身站在了叶傅的身前。他将叶傅推后倒飞了数米的同时又化身为巨狼,转身,甩尾,抽在了巴尔的身上。
“至少对我们也有义务需要尊敬的人有点礼貌啊,怪物。”巨狼回头,开口对巴尔说着“人”的话语。怪物面对怪物。
巴尔被抽中胸膛,留下了白痕却没被磨破。它有些重心不稳,不自主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出于它自己的本意。这头由人变成的巨狼的甩尾确确实实撼动了它的身姿。这一下不至于让它受伤,就像工字钢无论被鞋垫多用劲地抽也只会有声音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颤抖。要用鞋底抽断工字钢可不是已经能够实现的事。
不过这确实是出乎巴尔意料的结果。这身体是它的本体,千年以来的时间它是第二次真正地来到这个世界。它从来没有认为除了那位将自己困在异界的魔法师以外的人让自己倒退一部。就算是那个通过虚假的形象在这里显现的那个青年射出的奇妙一箭,也只是让它迈出的一步收回。
“怪物。”巴尔的声音带着吸血的笑意,扭动上身,运肩,运臂,使足了全力推在男子化身的巨狼侧腰。
不能确认是哪些部位的骨骼折断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巨狼被击飞到了空中,飞向远方。
“我来。”伊恩说道。
年迈的“兼职”加拿大皇家骑警说着,目测着巨狼飞起的高度,计算着自己需要使用魔力。老人甩出一把4支飞镖,落在了距离他20米的4棵树干上。他握紧拳头,就像在拉扯着什么。
空中的巨狼止住远飞的趋势,就像得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的支持得以在空中转身,就像无形弹弓上的毛绒炮弹一般被弹射回他的战场。插着飞镖的大树就像与在天空的巨狼兑换了位置被连根拔起,飞往了远处。
但是伊恩的魔法能做到的只是对换位置,并不能消除巴尔正面一击产生的惯性。
被击飞的巨狼重新回到地面,用爪子抠着地面留下了弧形轨道,地上深深的20道抓痕就像是为了播种什么特殊的植物专门翻出的土沟。不过最终他还是翻滚着撞倒了大片的两人合抱的针叶树。
“这还真是预想之外的没用呢。某个人平时的威风哪里去了?”铁匠女挑着眉毛笑着,往右侧踏了一步。
铁壁从地面下伸了出来,拦在了巨狼身后50米的位置。巨狼装撞入铁壁中,就像是既然了铁打的婴儿襁褓,总算是止住了“滑行”。被压倒的铁壁本就没有什么整齐的开口,这下被压倒,就像是在扳手腕中输掉的那一方。
红色的雾汽随着它的呼吸从鼻孔中喷出。
“大小姐,回头再和你算帐。”巨狼化为了黑色的烟雾从铁壁的“坑”中升起不到3米,又重摔落在地上。恢复男子样子的巨狼倚靠着铁壁的墙根,闭目养神起来。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来自一届的怪物能够强到看似玩笑的一击便能给自己造成致命伤的程度。如果没有这个铁壁挡着,他肯能会直接从岛屿的这一头直接滚到另一头,却是能少断几根骨头。
“肋骨伤到肺了,一边去。”他坐着闭目养神起来,就好像坐在那里就去世了一般。
“那是什么?你也是很有趣的怪物。”巴尔活动着自己的一对爪子,嘴角的弧度暗示着令在场每一个人都心悸的它的愉悦。“化身为动。”
“被偷小心,这被这家伙正面来一下你可受不了”伊恩高喊着,同时口中再念叨着不知道什么。
铁匠女已经站到了叶傅前面,左右手各提着一张完全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城盾。沙滩裤的老人扶着少女站在整个阵形的最后。少女的昏迷的女仆不在老者的考虑范围之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