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三下门，没有回应。
在门口一边徘徊一边看着天空中的变化等待了两分钟，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留给他的时间也同样不多了。
天空中的那个怪物距离完成也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
餐厅内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那位在传闻中就相当贪睡的店长很显然还没有起床，不过大部分人早上4：32这个时间点都还没有起床。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间叫他起床。
他将魔力剧聚集在双手上拍了两下，店里的灯光都打开了。
整个地方的灯光都是魔力加声控进行控制的，不仅是餐厅还有店长本人的我方。换而言之只有魔法师才能在这个时间点打开这里的灯。这样一来还在赖床的那一位就不得不起来了。那虽然是一位怕麻烦的人，仍然是知道在这种毫不讲理的时间来找他的魔术师一定有足够重要的事。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装着咖啡豆的铁盒和研磨工具，坐在窗台边煮摆上咖啡机，慢慢地将咖啡豆磨细。咖啡煮上，他进入厨房用白酒的分酒器倒了满满一壶的高脂牛奶，同时还将店长珍藏的希腊蓝奶酪切了硬币厚的四片。他又来到柜台，翻出了店长作为零食的小饼干取了六片。他把所有的东西在青瓷的小碟上排好带回了座位。
他虽然算不上常客，也算是来过几次。作为同样喜欢在自己工房各种地方收藏零食的人，他已经牢记了店长收藏一些独特零食的地点。
“嗯？啊，真烦啊，什么事啊？”挠着腋下半梦半醒的店长从卧室兼作书房和工房的房间走出，立刻便被开着灯的厅堂晃花了眼。
“你大爷的谁哦？这么早不睡觉的吗？”店长骂骂咧咧地走到厅堂。他的卧室门边就是灯的开关，他并没有选择关灯而是强撑着精神看一眼访客是谁。
毕竟只有魔法师才能打开这里的灯。
“啊，一场瑞士轮能轮空两次的人。今天可没有瑞士轮给你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你吃完了就赶紧回去。”他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还有25分钟，本年度对您的考核就要来了。不吃点什么吗？”“轮空两次的人”将装着食物的碟子和咖啡往前推了一下，对店长做了邀请的手势。
“大清早的？？”店长在他的对面坐下，将蓝奶酪含在口中。醇厚的乳制品味和霉菌的味道让店长稍稍清醒了一些。“放过我吧。”
去年并没有这样胡搅蛮缠的考试，不过那群人蛮不讲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店长背靠着椅背伸懒腰的同时看到了灰暗的天空中紫色的巨大魔术阵。透过窗户能够看见的只是整个魔术阵的一小部分。他半骑在窗户上，看着这个令他有些头皮发麻的大魔术。
魔术阵因为是构建在天上，从他的角度看起来有足球场那么大，但是实际的大小的范围很可能能能够覆盖2-3个街区。
去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魔术的基础知识，今年开始才在研究仪式。
大魔术的构筑风格是偏学院派的神秘科、矿石科和天体科的嵌套。
学院派整体的特征就是规模大、好看、资源转换低并且难以控制，可以说是能够用在任何大型仪式上的万能逻辑架构，其缺点就在于效率低下。
天体科是第二层结构，也是这个仪式的架构。越大的仪式越容易崩溃、反噬。天体运行的法则是恒定的、是宏伟的，依据这样近乎科学的法则能够强化这样超大型仪式结构和运行逻辑的稳定性。
神秘科是这次的主攻手，通过架构语句能判断表现形式是纯粹魔力构成的魔弹。这是极其没有效率的攻击。如果是面对面的决斗，魔弹的效率可以与用魔力增强过的拳脚媲美，而在这种远程狙击上，只要一个大范围的魔弹反射就能够破解。本来可以同样用天体科的语句构筑类似的攻击方式，就像专门讲天体仪式的《千星》这本基础教材中提到的引动大气外的太空垃圾落入地上作为攻击手段。用同样体系的逻辑和语句来构筑魔术可以让这样大型的魔术更加的稳定。
那些怂人没有这样做，仍然是害怕威力过大吧。毕竟只是测试。
想到这里店长稍稍安心了一些。
矿石科在这个大魔术中的作用是调律，为了让被魔弹击碎的建筑能够成为新魔弹的一部分造成二次灾害。这样的调律毫无意义，纯粹的天体科的魔术就可以达到神秘科和矿石科在这个大魔术中起到的作用。
三种魔术加起来相互削弱，相互制衡，却又有着共同的目标。
三大科系的地位之争即便是从这样一个魔术阵都能够看出，并且对现代魔术科的排挤也是异常的明显。
这是最基本的判断。
不过店长也不能排除魔弹是掩护，最终目的是利用击碎的建筑作为岩石标枪作为主攻。不过单单是这种规模的魔弹，足够让两三个规模中小型的魔术世家破产。这怕是三大派系的职工捐献了一个月的薪酬吧。
“钱这么多给我多好啊，可以把这里装修的更加豪华一些。”店长走到柜台，拆了一包放在柜台上卖的软壳烟。他也不点烟，只是咬在嘴里吸着烟草的气味。
“真是麻烦啊。”他拍着自己的后颈，困意并没有缓解。
“要打火机吗？”前来传达信息的信使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餐厅里只有店长不住的叹气声和敲击着桌子的声音。
敲击的声音停止了，他在深呼吸后重重地叹气，对自己的想法下定了决心。
“对我的……考核，啧，我可以认为是考核我对突发情况的应对能力吧。”店长问道。他心里一已经有了一个解决的方法，不过并不会是一个和平的解决方式。这个方式会让人受伤，会让人有损失。
他接触魔术才2年不到。他没有顾及所有事情的能力，也不打算顾及所有的。
他从柜台里翻出了这家店物理上所在地的城市旅游地图，这是只来过一次的老人家遗忘在这里的物品。他用黑色记号笔在地图上用希伯来文、英文、俄文和繁体中文写上了各种语言中对应的市名。在柜台账本最后撕下了一页开始计算自己要使用的小手段大致需要的材料数量。
他要使用的只是最简单的咒术返还。
咒术返还的方式分为归还和反弹。他要用的是比这两种更加简单的魔术基础。
距离那光辉的暴雨落下还有5分钟的时间。
柜台上青花瓷花瓶中插着的百合花被他取出，随意的搁置在在收银机上也不怕花茎滴落的水损坏收银机。他将地图对叠五次塞进了花瓶中。最后他就像是在做菜的过程中加入调味料一样，将透明的粉末倒在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盖上用牙签分3次拨进洒进瓶中，又倒了一指甲盖的粉末一股脑都拨了进去。
单单只是这样还不行。除了这个城市他要保护，还有不属于这个城市的人需要庇护。
“帮忙把窗户打开，谢谢。”店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随手做的护符放入了他的口袋中。
店长重新回到位置上，将烟夹在手上，啜了两口咖啡又打个呵欠。
“你吃吧，蓝奶酪别浪费了。你的咖啡焦了一点，而且还没帮我加肉桂粉。”
店长虽然批评着他的咖啡，仍然是带着那杯咖啡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来自魔术师协会的信使，也只在这家店里和同行打过3场TCG店赛、玩过几次输的一败涂地的《文明》的年轻人很困惑。店长一定是做了什么防护措施，但他看不懂。只是像恶作剧一样将地图放进花瓶，倒一些大概是水晶粉或者是珊瑚粉进去。这样简陋的动作连仪式都算不上。
他用饼干夹着蓝奶酪当作早餐。如果是最后一顿晚餐，他希望能简陋地享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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