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起来真好啊。”店长自言自语着,看着客人们。经历了一阵忙碌后,看着客人们大快朵颐是最令他愉悦的。这样的时刻总是能够让他安静下来,短暂的把任何烦恼都抛到脑后。
“这才是真正的蒜蓉面包。这个蒜蓉面包和面包店里、超市里所谓的蒜蓉面包天差地别。我是第一次在面包上抹黄油,这股浓郁的大蒜味和咸黄油真是太般配了。”老唐说着,又喝了两口啤酒。刚出炉的热面包和冰凉的啤酒在口腔内混合形成了独特的风味,并且让干燥的面包变得柔软又富有韧性。除了蒜蓉面包,他还选了厚切生培根、溏心蛋和英式香肠,都是和生啤能很好地搭配的食物。店家没有准备盐水花生,偏甜的鹰嘴豆被他错看成了花生,在尝了两粒后都给了和他同桌而坐的年轻人。
“你都选的什么呀。”老唐指着对面坐着的年轻人的盘子说着。
老唐对面的年轻人的碟子自己选的里只有两类菜:蛋和土豆。年轻人的偏执从他的摆盘便表现了出来。盘子的左边是水煮蛋、溏心蛋、炒鸡蛋、煎鸡蛋和加了葱、蘑菇、虾仁的欧姆蛋半份。盘子的右边放着的是撒了不少胡椒的土豆泥和撒着迷迭香网格薯条。老唐给他的鹰嘴豆被赶在了盘子的边缘。
“我特别喜欢吃鸡蛋,真的,特别喜欢。”年轻人用小碟倒了酱油,把水煮蛋夹断成四块放在小碟中让它们安静地汲取。在已经对半切开的溏心卤蛋和欧姆蛋之间犹豫了片刻后,他选择先吃炒鸡蛋。撒上了胡椒后,他便从大块的炒鸡蛋吃了起来。用咸黄油炒出来的鸡蛋带着醇厚风味,尽管加了胡椒仍然算是清淡,却并不让人觉得难以入口。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一次性吃这么多鸡蛋。”坐在圆桌的老人凑了过来,左手的叉子上还挂着四根英式香肠,右手的则是攥着苹果木烤出的培根。“一次性吃这么多是什么感觉。”老人就像是防着别人抢他的香肠一般,每根香肠都咬一口。
“我跟你说,那个苹果肠,特别好吃。”老人说着又是每根香肠都咬了一口。
“一般来说会有点恶心。”他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多种鸡蛋已经觉得有些头疼。他对各种方式制作出的鸡蛋菜式都有异常的执着。他很明白这么多鸡蛋吃起来会非常腻,只是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前,手就已经动了起来。面对这么多的鸡蛋,反而很难品尝出每一道的奥妙,而不尝其中的任何一种都会是对这场盛宴的侮辱。
他的炒鸡蛋已经吃完了,水煮蛋的蛋白已经染上了部分酱油的颜色而充分吸收了酱油的蛋黄已经有点要散开的样子。吃水煮鸡蛋已经是刻不容缓,再多泡几秒蛋黄碎开他就不太想吃了。
“我给你个办法。”一直观察着所有客人的店长从柜台下去除了洗净的柠檬和刨刀。“柠檬皮可以解腻,可以调味,再加上点盐。”店长走到了年轻人的桌边,将柠檬皮刨在了土豆泥和欧姆蛋上。“盐自己加。”
“老板,加汤。”年轻的医生敲着汤面的碗,要求老板加高汤。
年轻的医生并没有从店长提供的自主早午餐中选择,他点了一碗高汤拉面。面只是从超市买的鸡蛋拉面,加进去的小菜是昨天晚上加班加餐茶泡饭的本地品牌榨菜。面中仍然是加了两片日式叉烧,但是两片加起来至少是以往三片的量。蒜油、少许白醋拌出的海藻丝。高汤是货真价实的高汤,大骨、玉米和笋干熬出的高汤粘稠、咸淡刚好并且玉米的甜味还中和着笋干的咸味。
他其实很想尝尝别的菜,却是因为店长免费提供这一顿早午饭,反而让他没法厚着脸皮尽情选择自己想吃的。他非常想就学着插画小说中的人物能够不顾任何人再想吃的时候尽情地享受自己想要的美食。当然,每次加班或者宿醉之后,他最想吃的就是浓郁的日式拉面。
年轻的夜班医生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老板你吃什么?”他打算想问店主吃什么并让店主推荐一下,这样面子上能过得去一些。
“我实际上这几种香肠其实都推荐你来半根,不过你都吃了一碗泡面、喝了大半碗汤了,了就来一根英式早餐肠和1/4根苹果鸡肉肠吧。巴沙鱼排八分之一块就好了多吃了会恶心。另外再加些胡椒。”店长从一开始就明白对方的心思,已经帮他挑好了简单的拼盘放在了他的桌上。“就算太辛苦了没能好好吃饭也不能一次吃太多,当然你这一顿吃下来并不少。”
“大概要锻炼一个月。”年轻的医生开着玩笑,从店长的手中接过盘子后放在桌上,转过身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你回去的时候也可以给你的同事带一些,一盒6根,50。特别是那个苹果肠,是空运过来的,超市里可是买不到的加拿大货。”当然,这个空运只是店长打开门出去走了一圈的距离。这种风味丰富又独特的新鲜猪肉香肠1根20元都算不上贵,店长完全是按照比汇价还要低一点的价格提供给他。
“我自己的胃口可是很好的,特别是一大早就被人叫起来,已经算是饿了五六个消失了。”店长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种类不多,但是量并也不少。网格薯条在英式香肠打造的地基上盖出了别墅,别墅外面是撒了足量小葱的炒鸡蛋。欧姆蛋霸占着盘子另一半的位置。店长也是对鸡蛋有情结的人。
“那帮我也拿一份吧店长。我只要蒜蓉面包两片、煎鸡蛋两个、四块网格薯条还有三根英式香肠。”坐在店长对面位置的男爵也并不客气。他已经将地图收了起来。棋子摆在了窗边。“我下注,下一个来的客人是女性。我输了的话,以后来这里吃饭用价值相等的施法材料抵就好。”
男爵并没有说自己赢了需要什么。魔术师追求的时对等,他等于讲明了自己的底线,他在这场赌博中成为了主动方。店长并不在意这样的输赢。他甚至不在意双方的条件是否对等,他只在意这样的赌约是否恰当。
没有一个魔术师来他这里吃饭是付钱的,而那些魔术师吃什么也由不得他们挑选,一向是店长做什么魔术师客人们吃什么。这样的赌约甚至可以说是对这位客人有些不公平。
店长需要给出适当的让渡。
这谈不上等价交换,只能算是互利互惠罢了。
男爵是纯粹理论派的魔术。他做的更多的是去穷究魔术的极限,他们大多连实验工房都没有,有绝对多余的时间做任何事。在自己有发掘课题或者协会有布置课题给他们之外,他们会很闲。他们除了思考,最喜欢的就是给别人讲解,换句话说是好为人师。顾问会是一个非常适合他的工作。
店长恰好认识一个经常游走在危险之间的女孩,这样的女孩身边跟着一个掉书袋的特别顾问应该是会能让她的生活更加安全和有趣一些。
接下来要进来的大致是女客人。那个少女昨天晚上说了这两天会在附近。
“无论输赢对我来说都没有坏处。这样,如果是女的,我把你介绍给她当顾问怎么样?”店长说道。
“你果然是魔术师呢。”男爵捏着盘子中的网格薯条,评估着它的火候。“确实,这样的话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无论输赢都没有坏处。”
这样的条件过于平衡,就像事先安排好了一样。还是说这个人只是刚好能够用有限的资源平衡周围的事物?啊,确实是这样的。他返还那个大魔术的方法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个仲裁人出乎意料的难以相处。男爵咀嚼着网格土豆重新审视着这个用古老的符文魔术来填充一杯速溶咖啡的连魔术师学徒水平都没有的仲裁人。
用抽签的方式选出的这位仲裁人有可能会变成了不起的怪物。这是男爵作为一位纯粹的魔术研究者的预测。
店长把男爵要的食物巧妙地摆盘后
“早上吃香肠真是令人满足,哦对了你吃完离开的时候给那位住院小伙子带一点吧。他是英国人吧。”店长坐在收银台上,用香肠蘸着番茄酱,咬一口蘸一下。
“爱尔兰人。”男爵强调着,在香肠上撒上了胡椒和盐。
英式香肠的味道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肉的口感有些奇妙。
“这是碎肉肠,不是绞肉。”他用舌头在口腔中整理着香肠中的容纳物后得出了结论。
“这是我在北爱尔兰做矿物实地考察的时候,那边一个小镇上的做法。他们的英式早餐肠香肠用机器剁碎的肉和机器绞出的肉按照1比3的比例混合,加上胡椒腌制一个小时然后灌出这么一个个小可爱。”
餐厅的门“砰”地被打开,店长换了托盘子的手,抬腕握拳。
门就像被无形的手拉住没有直接撞到墙上。
这不是一般的魔术。
在意到店长把控住门的细节的只有男爵和那位病态的年轻日本人。
这是某位在特殊方面造诣极其高深的魔术师制作的义肢携带的功能——通过义肢骨骼中的术式用少量的魔力模拟手臂达到的范围延伸的效果。男爵一直想见一见那位在不到30岁的年纪就被勒令禁止传播魔术技术的魔术师是什么样的佳人,可惜知道她去世他都没有机会见到一面。
“Myblissedbigbrther!Giveehg!”
以这样夸张的方式登场的,是年幼的女性军火商和她的三位保镖登场了,就像是百老汇上伟大的女演员和她的伴舞。
少女金发是从发根便显露出金色瀑布,是真正的金发,头两侧超过耳朵的部分是象牙色的。虽说很多欧美人都有金发,仔细看上去其实头发大部分仍然是黑色的。这样如同秋日的麦田一样色彩的头发着实是少见的。头两侧的象牙色应该是之前挑染过后经历了几次剪发的结果。
“真是漂亮的头发。”店长将食物放在了收银台上,走向了女孩。这是认他做兄长的少女之一。如果不是他机缘巧合下救了少女的父亲,他们还不会产生这种微妙的缘分。
她可以算是一位大小姐。尽管身为企业的大小姐,她仍然兢兢业业得和她得保镖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做着营销和合同洽谈的工作。由于职业的关系她不得不和自己的保镖们穿着一样的防弹衣,胸口的口袋是对讲机,右腰上别着卫星电话和便携电筒。
她将腋下的防爆头盔,扔到身后地保镖手中。金色的瀑布挂过她的肩膀,她用口袋里的绳子就在门口扎起了辫子。
“I,sfrekingtired.Ohd!Isthtbrh?MyI?”少女就像芭蕾舞演员一样踮着脚转着圈,来到了店长身边,然后就象挂件一样挂在了店长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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