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长安看着手心的花生米摇摇晃晃地漂浮起来后,心里倒是送了一口气,像花生米这么大的东西他还真没成功过几次。韩长安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子,结果发现对方神色微微沉吟,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候韩长安才来得急仔细打量做在不远处的男子,与其说是男子,倒不如说是青年,因为后者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有一对清秀的眉毛,左边眉毛尖部有一颗针头大小的痣,痣黑得极纯,就仿佛是在那点了一滴墨水一般。眉毛下是一双幽静如深渊般的眸子,一双瞳孔也如那眉尖的痣一般,在眼白的衬托下黑得如砚台中平静的墨。
男子长得清隽儒雅,穿着一身灰色长衫,束发白冠,如书中的画像一般。放在桌上的手也白皙修长,虽谈不上秀美,但却有一种如青竹般的骨感在其中。只是不知为何,韩长安总觉得男子的实际年龄要比他表面看上去要大很多,因为韩长安灵觉上的灵敏,从空气中他似乎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味道,像好久不用的柜子被突然打开散发出经历了时间的洗刷后留下的气味。这也是为什么韩长安刚一见面就直接称呼后者“前辈”的原因,而且眼前的男子不管是说话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动作都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奇怪感觉在里面,让别人对他从心里起不了疑心。
“把你的手掌给我看一下。”男子突然的话语打断了韩长安的沉吟。
韩长安迟疑了一下,把刚刚收回的手又重新伸了出去。男子也同样伸出一只手停在韩长安手掌上空,随后手势一变,变成用食指凌空指着韩长安手心的样子。接下来在韩长安惊愕的注视下,男子的食指上竟出现了一点殷红。
“轰!”
当韩长安的视线落在男子指尖时,仿佛有古老的钟声在韩长安脑中骤然轰鸣,韩长安看着那滴垂在指尖的鲜血,神色剧变。那滴血仿佛一个深邃的黑洞,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就再也挪不开,而且韩长安感觉冥冥中虚空中似乎有古老的威严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臣子见到君王的惶恐,想朝着男子伏身跪拜下去。
之前在宋安一房内的场景再次出现了,连韩长安自己都不知道,淡淡的青色从他那双看着男子的瞳孔深处幽幽的浮现出来。仿佛有古老的意志降临到他身上,这个外表看起来温温和和的男孩表情变得生硬起来,安静坐在那里的他竟然像一位久居高位的君王,眼底深处流动着的青光让那双瞳变得古老森然。
同时在韩长安那白皙的额头上也有淡淡的青光缭绕,如漩涡般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栩栩如生的图案,图案呈圆形,首尾相接,像某种飞禽的长翎。
男子目光死死的盯着韩长安的额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接着他将放在韩长安面前的手掌一翻收了回去。当那滴血从韩长安视线消失时,他仿佛被一盆冷水浇头,身体骤然一震,眼中及额头上的青光顿时如潮水般消退下去。
“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韩长安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验证了一下我心中的猜想而已。”男子依旧面色微笑,但他这笑容落在韩长安眼中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就像城里那些说书的讲到最好的结局时总要卖个关子时露出的表情。
“猜想?什么猜想?刚才你给我看的那滴血是什么?”韩长安现在现在整个脑海中都充斥着刚才那滴血的模样,普通人的血绝不会是那个样子的,因为韩长安第一眼看着那滴血的时候感觉一股古老莽荒的气息朝他扑面而来,接着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他在那滴血上竟然看见了一幅幅破碎的画面,画面中有黑色的火焰从天而降,长有九个脑袋的异兽在天空嘶吼,满目疮痍的地面上是一道道黑如深渊的裂缝,身穿兽皮的先民跪拜在倒坍的庙宇前。除此之外,还有浩瀚如铁流的军队奔袭在大地上,旌旗蔽日,但转眼过后却又只剩满地的枯骨。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震天的声音回荡在空中的火焰里。
那似乎是一场战争,无数的英雄如戏子登上舞台一样踏上战场,最后却只留下破碎的白骨,破碎的军旗在风中呜咽,即便只是远远的观望,韩长安就觉得一股悲凉之意油然而生。那似乎是一场席卷了整个人类甚至是整个九天的战争,但韩长安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场战争像他刚才所见的那样如史诗般宏大,更何况其中甚至还似乎涉及到了一些未知的生物。
“那是能验证你身份的东西。”男子笑笑,声音温和:“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能有这种御风的能力了。”
“不知你听过‘羽族’这个族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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