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陷入一片死寂,赵家的那名老者一脸铁青地看着肥胖男子手中的那枚令牌,这一刻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家长们在心底都已经认定了一个事实:今后这周家是绝对碰不得。刚才帮着赵家说话的那几位家长此刻脸上也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家族站错队了,估计日后在青州城内的日子不会太好过的。而其他的家长已经开始在心底盘算着自己家族中是否有人和周家有过节,有的话自然是要安排人去当面请罪,没有的话那就亲上加亲,日后更好好好维持和周家的关系才行。
于是,一场晚宴在这些家长各自不同的心思中结束了,和以往举办的晚宴一样,今晚的魁首依然还是那位“一姑娘”。只不过今晚“一姑娘”附加的那个条件以及朝歌使者即将进城的消息将会由那些家长们旁边的侍从在晚宴结束后回报给自家族,然后以一个恐怖的速度从给自家族中散发出去,相信到了明天早上,整个青州城内不管是大街还是小巷都会流传着今晚晚宴的话题,估计还会衍生出好几个不同的版本。
晚宴虽然结束了,但却也标志着今晚的狂欢才刚刚开始。存香阁的下人们从各处走来将戏台拆分抬走,那些买了花的年轻公子带领下人去寻找那花主,跟在他们旁边的下人手里端着刚刚买来的各色纸花。而那些家长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嘘寒问暖,或是怀中抱着一名存香阁的姑娘和好友举杯畅谈。
韩长安在楼上显得心事重重,以至于旁边的九先生叫他都没听见。
“什么?”韩长安好像听到九先生说了什么,但是他刚刚走神了没注意。
“安一上来了,唔……朝这边来了。”九先生轻笑了一声,抬首朝门外给韩长安示意了一下。
“长安在里面吗?”门外传来宋安一那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嗯,是我,安一姐。”韩长安忙起身出了厢房去开门。
韩长安打开门,便看见了将双手背在身后的宋安一。后者依然是那身白色长裙,脸上的纱巾因为呼吸的原因不时微微扬起,露出里面白皙的尖俏下巴。
“没想到妈妈还真把这间房给让出来了,我当时还以为她说笑呢。”朝韩长安笑了笑后,宋安一自顾自地走进门,声音清脆地说道。
“咦,还有酒啊,你喝酒了长安?”宋安一绕过屏风,见到桌子上摆着的酒壶,偏过头来问长安。
这时候宋安一正巧站在屏风的旁边,风来,将她的纱巾掀起一角,韩长安看见里面的红唇向上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及腰的发梢也被风轻轻撩动,恍惚间,韩长安觉得宋安一像是刚从旁边的屏风中走出来,连眉梢都带着丝丝的灵气。
“怎么了?”宋安一见韩长安怔怔地站在屏风前,不禁歪了歪头,伸出秀手在韩长安眼前晃动了两下,“发什么呆呢?”
在她抬手的时候,白色的衣袖滑落,露出戴有一串银白手链的白皙皓腕,韩长安觉得心底有块肉微微跳了跳。
“不是我喝的,是……”韩长安来到宋安一身旁,却突然怔在了原地。原本应该坐在屏风后的九先生此刻却没了人影,只剩下桌子上刚刚九先生还喝过的酒壶,甚至连九先生用过的杯子都连带着消失不见了,桌子上只有一个韩长安刚刚用过的小酒杯。
韩长安突然打了个冷噤,他一直觉得这九先生神神秘秘的,刚才和他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突然不见了踪迹,要不是韩长安对自己有信心,估计他都会以为是不是自己害了臆想症。估计那九先生是在他刚刚去开门的时候偷偷溜走的,但这整个过程韩长安就连脚步声都丝毫未曾听见,甚至他还能早韩长安一步知道宋安一到了门外,这让韩长安在心底对此人大起了怀疑之心。
要知道韩长安因为能御风的能力,对于空气中细微的空气流动声特别敏感,要是有人在这么近的情况下在他旁边走动,哪怕此人是光着脚走动的他也能知道,因为只要这人一走动,周围的空气势必会产生流动,这样一来韩长安就能从周围空气的流动中判断走动之人的方位了。当然这个“听风辩位”的本领和他御风吹黄豆是一样的,距离也不能太远。但刚才那九先生却在他身后这么近的距离消失了,而且还是从他去开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失的,就算是要跳后面那窗户也得是跑着过去才行。
莫非此人真是凭空消失的不成?韩长安在心里想着。
“不是你喝的,那是他们安排人送过来的?”宋安一眨了眨眼,也没有追究这个问题,本来她就是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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