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水子见秋云儿归来,得了锦鳞蚺甲及其血。又教秋云儿一片片将鳞甲剔下。
少顷剔毕。混水子又吩咐秋云儿架一口锅烧至通红。
秋云儿问道:“怎么叫烧至通红?”
混水子道:“这蚺甲坚硬,须是锅底红才能炒得干脆。”
秋云儿依言而行。起一口锅,拾几担柴薪,至烧锅底通红。便将蚺甲倒入锅内,约莫一个时辰,那炙热之锅才将蚺甲炒得干脆。
少顷,那蚺甲冷却。又使捣药杵捣作粉末,捣毕,便将蚺血同甲粉掺和搅拌,渐觉黏糊。不多时制出一粒粒药丸,名唤血金丹。
制毕,遂两人入卧房。那秋云儿将一口水把血金丹送至腹中。真个是神丹药。少顷,那浪心便醒了过来。见父女二人立定床头,即问道:“这是甚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
混水子道:“这里是黄河水府混水宫,小女昨日外出归来之时,见你伤重,恐性命休矣,便自主将你带到这里。”
浪心闻言欲起身致谢,奈何身伤,一丝动辄便疼痛不已。混水子道:“你身伤重不已。丹田破碎,真气消散,切莫妄动。”
浪心道:“感蒙老公公同令媛相救,恕我身伤,难行叩拜之礼。”
秋云儿笑道:“我们只是巧遇公子,举手之劳,又怎敢要你行叩拜之礼?”
言毕,混水子又唤秋云儿,备些菜肴。
少顷,又侍奉浪心洗漱。浪心却也饿得紧,早见秋云儿备了一桌菜肴。但见他狼吞虎咽,囫囵下口,尽他受用。
食毕,那混水子又问道:“我见你金鳞生辉,敢莫是东海来的圣人么?”
浪心道:“我本是东海水晶宫海藏王之子浪心。”言未已,混水子即欠身叩拜道:“原来是水晶宫太子莅临,老朽无知,不识圣贤!”
浪心急忙扶起混水子道:“老公公休要多礼,我入尊府,怎敢要你拜我?”
混水子道:“老朽素来敬仰海藏王,今日得遇太子,实是三生有幸。”
浪心道:“承蒙老公公抬爱,只是我那四海遭诛,止有我一人留得性命,逃到此处来耶。”
混水子闻言惊悚道:“甚么?四海遭诛?”
浪心即将劫天领着十二善将尽诛四海一事,告知混水子。
又道:“欲待回去报仇,奈何我法力低微。欲待上天,将此事告之三十三天,又因我身份卑微,去不得天界,莫说是我,就是家父也去不得,告不得御状。”
那混水子闻言也潸然泪下,道:“老朽携小女于此处修行,便想有朝一日,得了人道,成了仙体,能得受海藏王赏识,居于水晶宫,能出得黄河。不料水晶宫尽遭诛也。”
浪心又问道:“但问老公公名号,为何居于黄河?”
混水子道:“老朽名号混水子,小女秋云儿。自一万三千年前,我便居于此地。当年四大天尊率众剿灭邪魔,那时节我未得人道,免于一死。又不敢远行他方,故而长居于水府。”
浪心道:“如今四海遭诛,那伙妖魔为追杀我费尽心思,老公公即居于黄河水府万馀年,实是自在,若是那伙妖魔追至此处,恐连累老公公及令媛,我便就此离去罢!”
言未已,混水子忙拦道:“这黄河向来无人涉足,太子可安心居于此处,就是来了妖魔老朽也能相持,且莫说甚么连累之话。你伤重未及痊愈,若就此离去,仇未报,身先死哩!”
浪心思忖片刻,不得已,只得依混水子之言,自在水府修养。
每日间,秋云儿自出黄河,去往那崇山峻岭,采些草药,煎作药汤,与浪心服食。虚市城街,购些补品,养气潜灵。不知不觉早过了半月馀。
那浪心身伤渐觉痊愈,只是丹田破碎,真气消散,难复得真气,失了神通。每自冥思孤身,于水府间烦闷不已。
一日,那秋云儿见浪心踌躇不展,即携浪心出了黄河水府。一路上闲叙舒谈,不多时,两人登上一座高山,放眼望去。
但见:日照帘帷映虹霞,云霄摩鼎接天崖。凌空遥尽千山过,幽香泛盈遍奇葩。万节幽篁多吟啸,千株银杏落江花。轩亭香阁和风景,翠麓岚光闲云家。
那山中,熙熙攘攘,都是些寻春探夏,悦性娱情之人。
只见大众:放风筝,逐蝴蝶,赶蜻蜓,露风和鸣。戏泉池,涌涧水,捉幽鱼,跃溅奔溪。摘甜果,荡秋千,扯葛藤,跳树攀枝。拈花草,学鸟语,吟啸清,万籁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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