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喽,开饭喽。”
不知什么时候,罗嗣吉还是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睛时,窗外还是黑的,大爷却已经替他把饭打来,放在了床头。看着大家都起床了,罗嗣吉也不敢不起,学校那种8点上课9点起床的生活已然不复存在。看一眼时间,方才5点40。头顶的灯,依旧亮着,那烤的发了黄的报纸,随着大家进进出出,晃动着。
“大爷,厕所在哪里。”
“出门左转,一直走到头。”
出门左转,一直走到头。罗嗣吉心里默念着,出了门,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只好打开手机,靠着微弱的光,摸索着往前走。直到走到尽头,才隐约看到一个露天的厕所,在一个角落里。罗嗣吉把手机使劲靠到墙上去,试图看清楚哪个是男厕哪个是女厕。
“你有病啊。”突然从厕所里出来一个女人,被罗嗣吉吓的一哆嗦,罗嗣吉也被出来的人吓的一趔趄。骂完,那人匆匆离开,超宿舍方向走去。虽然看不清哪个是男哪个是女,但现在已经可以明确的知道,刚刚他看的是女厕,于是放心的超旁边的厕所走去。
露天的厕所,并排着三四个蹲位,靠外的都已经有人在,罗嗣吉瞅着里边的位置过去,蹲下。脱下裤子的瞬间,感觉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谁啊?这小身材还挺好,咋没见过呢?”这时,旁边的人开始说话了,但是,听声音却又是个女的。
“小月?”另外一个女的试探的喊着,见没有反应,“估计又戴着耳机呢,这些年轻人。”
罗嗣吉不知道如何处理,却听这么一说,心里瞬间安稳一些。旁边的人,也是急匆匆的解决完离去,当然又有新的人蹲下,罗嗣吉趁着人来人往,赶紧起身出去。出了厕所,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只是心里嘀咕,这到底哪个是男厕?
借着宿舍穿出来的灯光,罗嗣吉看到门口处,一簇簇的人影进进出出,或拎着毛巾或拿着牙杯,刚从水嘴里冒出的水,还散着一阵阵水雾。罗嗣吉瞅个没人用的水龙头,洗了把脸——那个水透心凉。
回到屋里,用昨晚蒙着脑袋的毛巾擦了擦脸,望着床边正在吃饭的大爷,罗嗣吉刚想开口问厕所男女问题,恰好有个女员工端着饭盒进来,朝着一个男的走去,两个人坐在床头吃着饭,罗嗣吉就没再提这话题。
老刘大爷见罗嗣吉回来,把一个鸡蛋一口塞进了嘴里,看到这吃相罗嗣吉有些想笑,出于一夜的紧张和厕所事件,肌肉还未放松,没能笑出来。端起大爷给打的饭,罗嗣吉还是没有胃口,一碗清汤大米,一个跟昨晚没有多少差异的馒头,甚至连口咸菜都没有。
“咋?不想吃啊?”大爷一边嚼着一边跟罗嗣吉搭讪,“不吃没劲干活,一上午呢,午饭还得好半天,不吃可不行。”
“知道了大爷。”
又是逼着自己咀嚼着一团的“淀粉”,努力想象着,淀粉转化成糖的过程,这样一来,似乎能吃出一丝丝的甜味,慰藉着自己。
宿舍里的人,匆匆吃着饭,然后匆匆出去,不一会儿又匆匆进来一拨人,跟刚才的人不是一拨,也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吃,然后匆匆的躺下睡觉。唯有这个大爷,除了鸡蛋吃的匆匆,其他东西却是细嚼慢咽的,像是在享受着食物的美味。
“大爷,咱几点上班?他们是不是已经上班去了?”
“着啥急,咱是打零工的,天亮了再说。”大爷一边用手指头剔着牙,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罗嗣吉想不明白,就这清汤寡水的有啥可剔的,不一会儿,好像真剔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又塞进嘴里,美美的享受着,“这前天的肉还塞在牙缝里,幸亏我不刷牙,要不然可惜了。”
罗嗣吉一口稀饭差点没被恶心的喷出来,然后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咽了下去。一盆的稀饭,怎么也喝不掉,端着盆走出宿舍,正好看见一只小黑狗,正在不远处吃着大家倒掉的剩饭。罗嗣吉端着盆,正往那走,却见小黑狗抬起头,滋着牙,发出警告的呜呜声。
“MD,虎落平阳被犬欺,到这鬼地方,连条小破狗也想对我示威?”罗嗣吉心里想着,没办法,谁让在人家地盘呢。
“给你送吃的,不是跟你抢食吃。”罗嗣吉给小黑狗看了看盆里的稀饭和馒头,小黑狗这才放松了警惕,当罗嗣吉把剩饭倒进狗盆里时,小狗摇了摇尾巴,不再有恶意。“还是动物比较好相处,一点吃的就够了。”
洗刷完饭盆,天依旧朦胧着。
“有烟吗?小伙子。”
“我不抽烟,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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