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刻,菲蒂尔仍然漂浮在半空中,他听不见声音,自然也不知道萨那罕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光是看口型也只能大概辨认出几个词来,应该说的是北方通用语,这也证实了他刚才的判断。不过当萨那罕说出“菲蒂尔”这个名字时,菲蒂尔却是清晰地通过口型看了出来。北方通用语里卷舌音(r元音)用得很少,再确认出他后面几个词大概的发音,他很容易就猜出了萨那罕是在说自己。看他的神态和装束,在集会上应该地位不低,兴许是在向那些人推荐自己?别的他也实在想不到。可是他观测的是斯内格·穆塔特啊?那就只能是集会上的其他人了。
等等,他在心里惊呼一声,他的老师多兰提斯要他警惕这个叫斯内格的家伙,而这个人现在恰好就在集会上,那岂不是萨那罕也处在危险之中。现在长峡的局势不算乐观,稍微安全一点时候他就准备回家,路上恰好就要经过斜谷,到了那边之后一定要想想办法劝劝萨那罕,菲蒂尔想。
菲蒂尔想到这里,远处突然出现了几排黑点,他连忙朝那边看去。几千个人——或者说几千骑手,正从远方的草原上极速向这里奔驰而来,这是乌莫人的骑兵。他在空中看得清楚,但下面的人依然浑然不知,该吃饭的吃饭,该睡觉的睡觉。大胡子千夫长喝得酩酊大醉,睡得不省人事。萨那罕也进帐篷了,他们都没有发现远处即将到来的危机。
连傻子都知道,乌莫人这一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而下面的人依然浑然不知。菲蒂尔担心萨那罕的安危,心里着急得很,可他说不了话,也给不到任何的提示,只能在那里干着急。当乌莫骑兵逼近营地不到两百米的时候,菲蒂尔突然脑中一晕,那团白云再次出现在眼前,随后索卡琳和圣者洞窟重新在眼前浮现——他回来了。他动了动身子,自己正坐在主室的硬板凳上,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似的。
“欢迎回家,菲蒂尔,”索卡琳,她又默念了两句,让圣石停止运转,“我刚才忘了件事,施咒过久会导致脑部损伤,身体和灵魂不能分离太长时间。不过你仅仅是超了几分钟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她从神龛上取下一条毛巾,在凉水里冰一会儿之后缠到菲蒂尔头上,这样能缓解头痛。
“哦,没事的。”突然再次拥有身体支配权的菲蒂尔此刻有些不适应,肩膀、双臂和五脏六腑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似的。额头上的感觉也很奇怪,就好像头痛着的是别人,自己在旁边却能感同身受。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萨那罕的安危,营地很快就会被铁蹄和尖刀夷为平地,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他和那几百人无路可逃。
“喀吐祭司,在一切都办好之后,我是否可以离开长峡一段时间?我的朋友在北方遭遇了危险,我希望能够给予他一些细微的帮助。”菲蒂尔的头痛缓解一些之后喝了杯水,向索卡琳请求道。
“是那个斯内格·穆塔特吗?”索卡琳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