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峰回到日伪军司令部时,横岛次仁、峙内介辰、横桥一郎、冒圭塘、王维仁等都在司令部小会议室里商量攻打芦湾镇的作战步署,葛潭秋和沈一帆也在,唯有渡边四郎不在。以横岛次仁为首的众日伪军军官一见肖林峰进来,皆纷纷佯装尊重地道:来……我们都在等着你来商量大计、想听听你的高见呢。冒圭塘并且还向肖林峰通报了卢霖楷、郭亦卿所属的雉皋县保安团如何在伟大的*****精神的感召下,已经弃暗投明跟大日本皇军合作了的所谓好消息。同时还通报了渡边四郎正在芦湾控制和指挥中国军队的雉皋县保安团,已在等着陆口和雉皋的皇军和皇协军前往攻城,届时两军将里应外合,一举将谭维藩所部消灭在芦湾镇。
对此,肖林峰却还也不得不向横岛次仁等鬼子表示了一下祝贺,说了几句恭维*****的鬼话。至于如何攻打芦湾镇,攻打谭维藩所部,众日伪军军官倒也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各抒己见,无非就是陆口的皇军和皇协军跟雉皋的皇军和皇协军如何从芦湾镇的外面包围进攻,渡边四郎和郭亦卿指挥的稚皋保安团如何在芦湾镇的内部接应,两军如何里应外合……
在这种情况下,肖林峰也不免说了几句:“我认为,渡边君指挥的稚皋保安团一定要采取突然袭击的方法,也就是在我军攻城之前第一要做的就是藏而不露,就是要等到我军发起攻城之后,才可以趁谭维藩所部惊慌失措之机,突然发起攻击。其二,我军的炮击也应该有一个时间度,比如两分钟,三分钟。我们应该通知渡边君和郭亦卿,让他们指挥的稚皋保安团掌握在我军炮击刚停之时,就能抓住谭维藩所部混乱之机出击。而且应该首先攻打谭维藩所部的指挥部,尽快摧毁谭维藩所部的指挥系统。谭维藩的指挥系统如能被我军摧毁,谭维藩所属的部队失去了指挥,这个仗也就好打了,你们说对不对?”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点最起码最简单的军事常识,读过军校的横岛次仁及峙内介辰、茅岗一郎等不可能不懂。不过,肖林峰说过之后,几个日伪军军官却也还是纷纷点头吹捧了一番肖林峰的所谓的高见。
而对于日伪军大部队出发的时间,进军的路线,发起攻击芦湾的时间,狡猾的横岛次仁和峙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和横桥一郎却一直都只字未提。无疑,鬼子已经接受教训,都担心这三个消息的泄漏,就有可能导致这次偷袭芦湾的行动发生不测功亏一篑。
其实,对于这三个关键性的问题,横岛次仁和寺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和横桥一郎这四个鬼子早就商量决定了。
横岛次仁和寺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和横桥一郎都知道,陆口和雉皋通往芦湾镇的道路只有小路,而且路都弯来拐去,并有多条途径可选。故尔雉皋至芦湾的直线距离虽然是七十多里,但其实际距离却有八十多里;而陆口至芦湾镇的直线距离虽然只有六十多里,但其实际距离却也有七十多里。这就使得鬼子如若发兵早了,横岛次仁和峙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还又担心容易泄漏消息,结果这几个鬼子也就商定:雉皋的小山次郎和韩立轩所部的日伪军的发兵时间,就定在今夜十点;而陆口日伪军的发兵时间,却定在今夜十一点,却比陆口日伪军的发兵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
雉皋日伪军的发兵时间之所以要提早一个小时,这却因为,雉皋跟芦湾的距离要比陆口跟芦湾的距离要多十多里,雉皋的日伪军提早一个小时发兵,这也是为了让这两路日伪军同时抵达芦湾镇外围,然后同时对芦湾镇进行包围,然后发起进攻。
至于对芦湾镇发起炮击的时间,横岛次仁和寺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却决定:就安排在明天早上的六点三十三分。横岛次仁和寺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和横桥一郎都知道,谭维藩所部部队的早饭开饭时间,都是早上六点三十,六点三十三分向芦湾镇的谭维藩所部发起炮击,恰巧正是谭维藩所部的部队刚刚开始开早饭,武器弹药不在身边,也是谭维藩陈慎思所部集合部队拿起武器弹药所需时间最多的时候。
炮击的时间为两分钟,炮击的同时,日伪军的步兵就发起攻击。届时,横岛次仁和小山次郎指挥的两路大军就从芦湾镇的前后左右,同时向芦湾镇发起进攻。渡边四郎和卢霖楷郭亦卿指挥的雉皋保安团,也就在城外日伪军的两分钟的炮击之后,迅速出击攻打谭维藩所部的指挥部……三个小时之内,彻底消灭谭维藩所部。
其实,真正掌控和指挥郭亦卿的保安团里应外合的人,却不是渡边四郎,而是松下惠代子。不过,对于这一点,横岛次仁和峙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却都一直讳莫如深,谁也没有透漏一字。
会议结束之后,陆口的日伪军也就全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也就是全军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军营不能回家了。不肖说,肖林峰自从回到日伪军的司令部后,就被横岛次仁安排的密探盯死了。而且,今晚就发兵前往芦湾镇的行动、和明晨利用谭维藩所部开饭之时开始炮击的攻打芦湾镇的作战,横岛次仁和冒圭塘还安排了肖林峰届时参加所谓的指挥这次作战,所以自肖林峰回到日伪军司令部后,也就根本无法再送出情报了。
这两天,天气却热得有点异常,到了这天晚上,天气却更是热得仿佛到了盛夏,根据肖林峰对当地气候的了解,老天爷这是在酝酿一场大雨。对此,肖林峰当然不可能告诉敌人,不过却也没法通知他的同志。到了夜里十一点,日伪军也就按计划集合了部队,然后发兵。在这种情况下,肖林峰就也只能跟随着横岛次仁和冒圭塘率领的鬼子和二鬼子,浩浩荡荡地开往芦湾镇方向去了。
正如谭维藩、程慎思所料,陆口的日伪军所走的路线,果然正是九里滩一线。陆口县县城距九里滩的实际距离有三十五六里,九里滩距芦湾镇的实际距离却还有三十七八里,由于谭维藩所部和陆一焜率领的芦湾游击队并不知道陆口的日伪军什么时候出发,甚至会不会走九里滩,为此,谭维藩所部和陆一焜率领的游击队不仅在昨晚的十一点之前就赶到了伏击地点,就分别在九里滩的南北两侧布下了埋伏。为了确保这次伏击战的万无一失,为了防止届时敌人走的不是九里滩,谭维藩所部和陆一焜所部,并且还在鬼子有可能会走的其他路线也安排了侦察兵。届时,如若敌人的进军路线不是九里滩,他们还准备随时改变伏击之地。总之一句话,谭维藩所部和陆一焜所部决心已定,决不能让横岛次仁率领的鬼子和二鬼子去跟郭一卿的保安团里应外合。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朦胧之夜,到了后半夜,天上的黑云还越发地浓重起来了,天气也还是格外的闷热,仿佛老天爷也在孕育着一场大战。到了凌晨两点刚过,横岛次仁和冒圭塘率领的日伪军也就开过来了,也就是开进了九里滩地界。根据作战部署的决定,这一战的第一枪是由谭维藩所部的特务营营长姜国任负责打响;姜国任率领的特务营也是埋伏在包围圈的兜底部位,此时的姜国任是只等敌人全部进入了包围圈,他就开枪。
果不其然,老天爷酝酿已久一场暴风雨,此时果然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这地方的道路又非常密集,一般的道路还因长期少人行走生有青苔,一下雨就滑得跟涂了油一样,这时的日伪军的官兵们走在上面,也就不免一次次地被滑倒,队伍也就稀稀拉拉地被拉长了。队伍一被拉长这就造成了走在前面的敌人已经开始走出包围圈了,走在后面的敌人却还没有进入包围圈。
守在包围圈前面的谭维藩眼看着敌人都走出包围圈了,却仍然没有听到姜国任开枪,便不免着急起来。不过据谭维藩估计,走在前面的应该都是二鬼子,一般情况下鬼子都是走在大军的中间,让二鬼子打前阵。不过这时谭维藩却又觉得,即便是二鬼子,也不能让他们走出包围圈,也不能让他们去芦湾报信。面对这样的情况,谭维藩也就终于当机立断,首先打响了第一枪。其实此时,横岛次仁率领的日伪军的部队尾巴,也还是没有完全进入包围圈,姜国任也正在着急。
枪声一响,埋伏在九里滩两边的国共两军也就向横岛次仁率领的日伪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霎时,猛烈的子弹和一颗颗的炮弹、还有一颗颗的手榴弹,也就仿佛雷电暴雨一样地泼向了日伪军的队伍,就在日伪军的队伍里炸开了花。也就这一下子,国共两军也就消灭了这支日伪军的三分之一还多,没死没伤的,却也全趴在地上了,当然,也是开始还击了。而且,正如谭维藩所料,走在日伪军队伍前面的,尤其是已经走出包围圈的,还确实全是皇协军。这些二鬼子一听到两边和背后忽然枪炮声大作,也就知道他们的部队遭到了包围和伏击了,加之他们本来就不愿意当这个皇协军给鬼子卖命当炮灰,这时也就只恨父母没给他们多生两条腿,也就全没了命地向前面和两边奔逃而去了。
侥幸逃出包围圈的是皇协军一营长万天德率领的先头部队,也就是他率领的第一连的部分官兵。不过尽管这个连此时受到了谭维藩所部及共产党游击队的突然袭击,已是死伤多半,但是这个连也还是有一部分人逃走逃远了。当然,走在队伍后面殿后的自也是炮灰性质的二鬼子,不过当时他们却已经近乎完全走进包围圈了,加之枪声一响,姜国任就指挥所部首先消灭了后面的敌人,姜国任这样一打,二鬼子的殿后部队,倒还反却未有漏网之鱼。
现在,落在包围圈中的日伪军虽然死伤严重,但却由于这地方河道密集,日伪军虽然被包围在一个只有两三平方公里的狭长地带内,但就这一片狭长地带里,却也仍然有二十几条纵横交错柺来弯去的河道。面对暴风雨一样猛烈的突然袭击,日伪军也就又纷纷连滚带爬地全藏进了河坡下面,全藏在河坡下面进行着还击和反击。而且,又由于此时正值深夜,又下起了大雨,雨且越下越大,能见度受限,地里的麦子和河坡上的野草也遮掩了双方的视线,也让双方都很难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在这种情况下,谭维藩和陆一焜指挥的国共两军,想再发起进攻,再想向前推进,却也很难了。无疑,在这种情况下,谁先站起行动谁就会暴露,谁先暴露谁就挨打,故此,虽然此时横岛次仁和茅岗一郎率领的日伪军已被包围,但是谭维藩和陆一焜指挥的国共两军却也难以发起有效进攻和向前推进了。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部队也就都只能藏在隐秘之处胡乱炮击,胡乱射击。
横岛次仁和横桥一郎、茅岗一郎、王维仁等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半途遭到伏击,而且枪炮的火力还非常猛烈密集。横岛次仁和横桥一郎还有冒圭塘等这些个久厉战争的鬼子并且还已听出,此时攻打他们的枪炮声里,还有大量他们日本产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尤其是还有他们日本产的迫击炮和掷弹筒。这三个鬼子这时也就知道了,现在伏击他们的应该还不仅仅是谭维藩所部,一定还有陆一焜的共产党游击队。
横岛次仁和横桥一郎、茅岗一郎都知道,共产党的芦湾游击队刚刚在蓝皋公路上截去了他们一卡车武器弹药;在这之前,陆一焜的共产党游击队,并且还在雉皋之战中夺去了他们炮兵部队的不少迫击炮和枪支弹药。其实,横岛次仁和横桥一郎以及冒圭塘尚且不知,冈田准一小队也已被陆一焜的游击队消灭,冈田准一小队的武器现在也已成了陆一焜所率游击队手中的武器了。
横岛次仁和横桥一郎以及冒圭塘这个假中国人最恨、也是最怕的、就是国共两军的合作作战,现在他们不仅知道了国共两军已经合作,而且还用上了他们日本产的枪炮。尤其是他们无疑已经知道,他们这次联合郭亦卿的保安团里应外合偷袭谭维藩所部的阴谋诡计,无疑一定又已泄漏,他们的偷袭行动一定又已被谭维藩所部和陆一焜的共产党游击队所掌握,否则,他们也不会遭此伏击。对此,横岛次仁和横桥一郎、冒圭塘等鬼子也就皆都又气又恨又怕,简直气得吐血。
由于横岛次仁率领的日伪军被国共两军猛烈的子弹和炮弹手榴弹打得无法转移、并还无法组织突围,横岛次仁又被雨水淋得简直无法指挥作战。便便这个包围圈里还没有几家民房,拢共也就只有五家民房,而且还隔着河道,他们也不敢躲进民房,害怕房屋在炮击中倒塌。这时横岛次仁跟横桥一郎、冒圭塘、王维仁等也就集中去了一个河湾处的河坡下面暂且躲藏,勉强藏身,商量对策。
横岛次仁和茅岗一郎,还有横桥一郎王维仁等藏进这个河湾里后,经商量,遂决定向芦湾镇的松下惠代子和渡边四郎求援。因为,负责在家留守的寺内介辰手中几乎没有部队,而小山次郎和韩立轩率领的日伪军跟他们又相距遥远。这时横岛次仁便命令两个小鬼子用雨布拉起了一个仅可供报务员遮雨发报的雨棚,让报务员向松下惠代子和渡边四郎发报。
一般的士兵都没有雨布,包括雨衣,自开始下雨,就一直都在遭受雨淋。本来,鬼子的士兵倒是配有雨布的,也就是那种长方形、中间配有一个帽子的无袖雨布。这种雨布既可以在野外睡觉时撑开遮雨遮阳,也可以当雨衣穿在身上。但却由于鬼子增兵扩兵迅速,战争频繁,雨布损失严重,雨布换新未能跟上,横岛次仁联队已经缺配雨布多时,故此现在也就只有极少鬼子留有破旧雨布。二鬼子就不用说了,从来就没有装备过雨具;当然,国共两军也是如此,也都没有雨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