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峰奉了横岛次仁之命、回皇协军司令部通知许其深去棉花加工厂担任副厂长,哪知肖林峰在皇协军司令部电讯科里却没能找到许其深,一问电讯科科长苟定波才知道,许其深带人去皇协军的三营检修电讯设备和电讯线路去了。皇协军的三营驻地处陆口县县城西南边的城郊,距皇协军司令部有二里多,肖林峰这时也就让张富贵驾车开向三营去了。
当初跟肖林峰一起被谭维藩掺沙子调过来的李立成在三营担任副营长,肖林峰到了三营后,也就先去了三营营部。营部里只有书记员和一个勤务兵在值班,值班的勤务兵告诉肖林峰:他们的副营长跟许副科长去副营长的宿舍了,肖林峰一听这话,也就又向李立成的宿舍去了。到了李立成的宿舍,肖林峰见李立成跟许其深正在花生米就酒,二人正在边喝边聊。
三人难得一聚,自不胜感慨,自是要喝几杯再好好聊一聊的,可是肖林峰却因使命在身不能耽搁,肖林峰两杯酒下肚后也就将他来找许其深的目的跟许其深说了。肖林峰并且道:“虽然名义上是副厂长,但是现在没有厂长,是你当家做主。只不过这事还不能耽搁,你还必须立即前往赴任。”
许其深一听这话,立即就高兴得一拍肖林峰的肩道:“行,够兄弟,老子他妈的早就受够了那个苟定波的气,今天终于脱离苦海了。真他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他妈的,那个狗汉奸,老子迟早会揍他狗日的一顿,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肖林峰道:“你就算了吧,在这样的军队里混饭吃,哪有不受气的?什么狗汉奸啊,说不定那狗日的就是个日本人呢。”
许其深道:“这谁知道啊。不过老兄的话却也不无道理,是啊,电讯科科长这个这么重要的位置,鬼子是不大可能让我们中国人坐的。怪不得这个王八蛋这么嚣张跋扈呢,老兄说得对,这个王八蛋十有八九就是个鬼子,以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妈的,那老子就更要揍他个狗日的一顿!”
李立成这时却道:“揍一顿算什么,干脆就送他个狗日的上西天得了!”
然而这时肖林峰却道:“咱们需要的是情报,为一个小小的苟定波冒险,万一再被查出来了,不值当。”
李立成却仍然坚持道:“什么值当不值当,谁他妈的不让咱们弟兄好过,咱们他妈的就也不能让他过舒坦日子,老子管他是谁!”
许其深道:“老许大哥说的没错,老子不仅要送他个狗日的去见阎王,老子在送他去见阎王之前,老子还必须好好地教训他个狗日的一顿,不出了心中这口恶气,老子就过不了心上的这个坎儿!”
肖林峰道:“行……这事我不管,只是一条,一定不要拉稀留下一屁股的屎,必须把屁股擦干净了。”
李立诚道:“你就放心吧,有我给老许打下手,出不了错。”
肖林峰则道:“这事我不参与,对不住二位老兄了。而且今天还没工夫跟二位多聊了,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跟二位聊个够,喝个够。”然后又对许其深道:“走吧,你就坐我的车吧,上了车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而且,根据横岛次仁的命令,我也得例行公事陪你去厂里宣布一下。早一点去,正好,我也正想去那边看一看呢。”
到了这时,李立成就也不得不站起来道:“好吧,以后咱们常联系,我就不送你们了。”然后又跟许其深握手道:“老兄在电讯科原本也就是个摆设,这回好了,这回老兄不仅摆脱了苟定波那条疯狗,老兄到了新的地方,当了棉花加工厂厂长,有朝一日也许还会有所建树呢。”
许其深则道:“建树个屁,干的还不仍然是卖国贼的勾当?”
出了李立诚的宿舍,肖林峰也就跟许其深边走边道:“这次你能去棉花加工厂担任这个厂长,这是个机会,那里可是我们一直想去又去不得的地方。你到了那里之后,要尽快把那里劳工的身份搞清楚,还有棉花的加工运输过程和皮棉的去向搞清楚,当然还有鬼子的防务也要搞清楚,搞清楚了尽快告诉我。”
许其深说:“这没问题……”
不过,许其深在去棉花加工厂之前,还须去跟他的属下交代一下工作,也还得回皇协军司令部宿舍取一下他的行李,也就是他的被褥衣服茶缸牙膏毛巾等生活日用品,所以许其深跟肖林峰走不多远,许其深也就先向他的属下正在施工的现场去了。
许其深到了他的属下正在施工的施工现场,也就向他的属下们交代道:“这里检修完了,你们就回去,你们就不用等我了。下午你们也不用等我,下午你们就去二营也检修一下,今天的任务就这么多。”
许其深在跟他的下属交代完工作后,也就回来上了肖林峰的车。可是令肖林峰包括许其深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也就在肖林峰来到三营的这个时间段里,也就是在肖林峰离开他的专车、张富贵和徐有田为了跟踪肖林峰却也离开了他们的汽车期间,虞尔祚的军统特务却利用这一空隙,却已偷偷地在肖林峰的专车底下安装了定时炸弹。
其实,这几位虞尔祚的军统特工这一次一开始却并不是针对肖林峰而来的,而是因为看见电讯科的汽车开向了斜阳桥,随后跟踪而来的。斜阳桥是进出三营东门的一座小桥,电讯科的汽车在此停下施工后,车上和附近却一直有人,军统特工也就一直未有安装定时炸弹的机会,后来就见肖林峰的汽车过来了。当然,肖林峰也早就上了虞尔祚的黑名单了,军统特工也已跟踪肖林峰和肖林峰的专车多次了,他们对肖林峰的专车也已非常熟悉,只是这之前的几次不是跟不上跟丢了,就是被张富贵徐有田发现苗头未能得手;加之肖林峰的官级又大,肖林峰下车离开后车上的人随后又都下车离开了,肖林峰的专车里包括附近又无人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二位军统特工也就抓住机会在肖林峰的专车下面安装了定时炸弹。
肖林峰和许其深上了这辆肖林峰的专车后,张富贵也就开着这辆汽车开向皇协军司令部去了。汽车进了皇协军司令部又一直接开到了许其深的宿舍门外时,也就只有许其深一人下车去取他的行李去了。许其深取了他的行李回来后,许其深也就跟肖林峰包括张富贵徐有田同坐着这辆汽车开向北凌港禁区的棉花加工厂去了。
然而又一次让肖林峰和许其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的汽车刚刚开出日伪军司令部、刚刚开到日伪军司令部大院门外转向向西而行时,却被松下慧代子的助手、也是特高课的行动队队长岗村四郎率领的特高课的行动队挡住了去路。
肖林峰当然知道,松下慧代子和她的特高课一直都在盯他查他,一直都在死咬着他不放,对此,肖林峰一直都非常恼火也非常无奈。肖林峰也知道,他跟松下惠代子绝无妥协的余地,无论他怎样做,松下惠代子也不会放过他。肖林峰也早就考虑过了,他唯有跟松下惠代子来硬的,他才反而可以获得生机,跟这种人谦让和以礼相待甚至说好话是没用的。肖林峰也早就考虑过如何反击这个松下惠代子一下,教训这个松下惠代子一下,但却又一直未有机会。今天,肖林峰恰巧正在执行横岛次仁交给他的也算是紧急任务吧,肖林峰这时也就觉得,这是个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了机会就不能不用,肖林峰这时也就此借机会对这位松下惠代子的属下大怒道:“龟孙王八蛋,你们想干什么?”
岗村四郎自是有恃无恐,这时便拿出证件骄横地举到肖林峰面前道:“特高课,执行公务。对不起,肖副参谋长,请你下车,我们课长有话要跟你说。”
肖林峰怒道:“滚蛋,什么他妈的狗屁课长,发什么疯,老子没时间侍候你们的那个疯婆娘!端什么臭架子,有什么屁话她自己就不能来直接跟我说吗,就不能打个电话跟我说吗,还要我去见她,岂有此理!”
岗村四郎仍然坚持道:“肖副参谋长,我这可是在奉命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王八蛋,老子他妈的还是在奉横岛司令官的命令执行命令呢?老子没工夫,懂不懂,耽误了横岛司令官交代的任务,谁负责?滚蛋!”
“我负责。”这时松下慧代子却忽然从肖林峰的汽车后面一边走来一边大声道。
松下惠代子的汽车和特高课行动队的汽车就停在日伪军司令部大院门外的东侧,肖林峰这才知道,松下惠代子一定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听了刚才肖林峰跟岗村四郎的对话,松下慧代子已知,仅凭岗村四郎根本对付不了肖林峰,为此她才不得不亲自出面。松下慧代子还没有出嫁,肖林峰就骂她疯婆娘,松下慧代子当然非常恼火,不过此时松下慧代子却并没有针对肖林峰骂她疯婆娘而立即计较,而是压下怒火佯装不知地一边走向肖林峰的身边一边道:“肖副参谋长,是我的属下哪句话说得不好、还是没有说清楚若你生气了,哪有这样骂人的?”
松下惠代子原以为,她没有跟肖林峰发火,还心平气和地跟肖林峰说话,肖林峰会给他一个面子,也会跟她说几句好话,谁知肖林峰却仍然没好气道:“你的这些混账王八蛋的属下你也该立点规矩,别他妈的不分青红皂白什么车都拦,什么人都拦。”肖林峰深知,对于松下慧代子及她的属下,说好话是没有用的,唯有跟他们来硬的,让他们不敢接近自己,畏惧接近自己,反倒可以让松下惠代子以及她的属下不敢跟他乱来,反而倒能压压松下惠代子和她属下的这些狂妄之徒的傲气。
嘿,好歹不知给脸不要脸,松下惠代子也火了。不过尽管如此,松下惠代子也还是努力压制着一肚皮的怒火道:“肖副参谋长,你怎么张口就骂人啊,你也太嚣张了!我的属下怎么了,刚才我的属下跟你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他们并没有错,他们完全是在正常执行公务。现在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现在我就以特高课课长的身份再一次正式通知你:我们特高课有重要的公事需要向你调查,请你配合,请你下车。还有许其深,你也下来,你现在还不能去棉花加工厂担任那个厂长,至于你以后能不能担任这个厂长,也须经我们特高课的审查和对你进行考察再定。下车下车,你们两个都下来。”
让许其深下车,这是松下慧代子的临时决定。松下慧代子是想,她要把肖林峰和许其深都带过去参加对楚望舒的审讯,也就是要让肖林峰和许其深两个共党嫌疑人看着他们特高课对楚望舒用刑,甚至让肖林峰和许其深参加对楚望舒的逼供,然后她再诱逼楚望舒说出肖林峰和许其深是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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