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她家小三儿这门亲事还是孩子他爸有眼光,一眼就看出长青那孩子虽黑瘦了些,但足够优秀。
这不黑能养白,瘦并不等于不健康,短短时间就女大十八变,连她原先还担心儿子一时兴起的顾虑也没了。
何佩英感概地摸了摸眼巴巴等着她开口的老儿子脑袋,就是不知这个将来找的媳妇又是个怎么样的……
“妈妈?”
何佩英被老儿子小心翼翼语气叫回神,想起自己居然开始还想些不知猴年马月的事情,何佩英不由先乐得笑出声。
沈小四见状也跟着笑了,一边摇晃起他妈妈的胳膊,压着小嗓门悄声嘀咕道,“妈妈,我三嫂是不是很好啊?”
听到这话,何佩英笑得更大声了:这孩子,一准是大闺女去年回来又私底下教了她弟啥乱七八糟的东西!
“妈!”
“好好好,不笑了。”快把她家小男子汉惹恼了,何佩英忍笑,“你妈我又不是恶婆婆,你说你瞎寻思啥。”
“我姐说婆媳问题最难处理。”沈小四开口就把他大姐给卖了,“没有哪个当婆婆的乐意儿子被儿媳妇抢了。”
这大闺女!
上面没婆婆的大闺女居然还研究起这些鸡皮蒜毛的事儿了,看来小日子过得确实不错,不然哪来闲心寻思这些!
“可我三嫂不一样,真的。”沈小四举起一只手,“甭瞅我小,谁对我是不是咋样儿,我心里头都明白着呢。”
对,你就是个小机灵!何佩英拿下老儿子举起的手,“你大嫂二嫂对你也不赖,下回不能说这话,懂吧?”
沈小四犹豫了一下,原本想争辩来着,想想还是先点头,“懂的,我大嫂拿我当小叔子,她不敢动手拍我。”
孩子这话的意思,是大儿媳疼还是疼他这个小叔子,但亲厚到当成自己人一样,该教训的时候动手是不敢。
何佩英想起三儿媳徐长青好几次见老儿子吃饭不洗手,或是喝生水就拍老儿子后背和屁股的,她好像明白了。
“至于二嫂?”沈小四忍不住撇嘴,“这会儿是有点当嫂子的样儿,可她还是连大嫂都比不上……”
何佩英瞪眼。
时刻关注着她脸色的沈小四立即停下话,但他真没撒谎,二嫂也就现在不会吃独食,当然,明面上是这样子。
至于私底下,他又没去省城找二哥,就是去省城待大哥大嫂那不好你,还是二姥爷和老舅他们哪来不好。
谁会没事儿跑去待二哥家,一两天还好,待久了谁知咋样儿。这回三哥三嫂举行婚礼,他就好好瞅了瞅。
大哥呢,不愧是大哥,办起事来老想帮三哥省钱,很多时候一块两块的开销连报账都不报花他自个的钱。
当然,三哥也没让大哥出力又出气,他就瞅了三哥今儿就另外给了壮壮一个大红包,说是大侄子出了大力。
想来三哥就是知道大哥这脾气不想让大哥吃亏,这样的兄弟处着才有意思,不像二哥当谁都是傻蛋一样。
真当三哥这几天忙得分身乏术就压根不知他家里哪些东西消耗不正常?开啥玩笑,只不过是不稀得开口。
再一个昨晚姨呀舅妈,还有表嫂表姐她们就住在二哥家,三哥看在都是亲兄弟的份上懒得戳破有些东西哪去了。
想到这儿,沈小四觉得三哥不提免得让爸妈为难,但他就有必要提醒妈一句,免得妈还老觉得二哥脸皮薄。
“妈,我三嫂她亲爷爷这趟回来还给我三嫂带了老多巧克力,我二哥每回抱丫丫回家就每回抓了两大把带回去。”
这老二啊,何佩英皱眉,很快松开,“你二嫂有身子肚子里的孩子嘴馋,回头妈会提醒你二哥吃多了不好。”
瞅瞅!
又拿他当小孩儿了!
沈小四不悦嘟嘴。
“行了。”何佩英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嘴,“妈知道了,妈会说你二哥的,干啥不大大方方找你三哥要。”
“老贵的,我都舍不得吃。早知道我就不瞎客气了,我三嫂刚回来那晚让我只管拿,我听她的都藏起来好了。”
何佩英顿时忍俊不禁笑了:这傻孩子,合着不是为他二哥占了三哥便宜抱打不平,是自个没藏起来亏了。
沈小四见他妈妈笑,他便嘿嘿的笑了一声,再转着小脑袋打量周围一圈的忍不住继续悄声说了实话。
“不过,我还有巧克力的。我舅姥爷跟我三嫂一样就稀罕我,刚回来就给我一袋,就是让我注意保护牙齿。
后来我三哥三嫂刚回来那晚,其实我三嫂就偷摸着给一大袋从友谊商店买回来的好吃的,让我等回头带回县城。
有这么大的一大袋……”沈小四双手比划袋子大小,“里头不光有巧克力,还有奶粉麦乳精啥的都有。
我三嫂说您和我爸这辈子为了我们一直省吃俭用老缺营养了,我如今又小,正好让我
回头每天多泡两杯。
我三嫂说了,甭舍不得喝,您和我爸身子骨健朗就是我们当儿女的福气,喝完了觉得哪个好就跟她说一声。
我三嫂还说了,您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就是有一点不好,您就惦记儿女都不爱您自个的,她瞅了都心疼。
我三嫂还说了,她和我三哥老在外头想盯着您都没时间,让我好好监督您和我爸,甭舍不得吃舍不得用……”
这我三嫂说的,那我三艘还说了的,何佩英要是不懂老儿子有何目的,她都觉得枉为为母,枉为生了老儿子!
心念之间,何佩英笑而不语的默默听完,伸手将老儿子的衣领拉拉好,“你三嫂拿你当她亲弟弟,记心里就行。
还有你三嫂给你的那个箱子,给就收着吧,好好听你三哥你三嫂话。就是有一点,不许拿东西在外乱显摆……”
“你老儿子又不是傻蛋!”沈小四怼了一句,话出口他才想起这样子是不对的,他摸了摸自己脑袋,摸着了帽子的时候不由低头,“我懂的。妈妈,‘出头的椽子先烂’,您和我爸说过的,我不会忘。”
傻小子……何佩英欣慰地摸了摸老儿子脑袋,将他的帽子拉拉好,“妈的老儿子终于长大了,妈很高兴。”
徐长青觉得她沈妈妈对她越来越好了,倒不是说之前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沈妈妈原本就偏心她这个儿媳。
这其中固然有之前她谨守为人儿媳的本分,再多多少少回补前世亏欠他们老俩口的缘故,但这婆婆确实不赖。
之前不是没有担心她两口子收入和支出不成比例,就如这趟回来她沈妈妈就私下直接询问,她说没干非法的事。
然后沈妈妈就半句废话多的都没有,根本不问收入从何而来,就一句话如今她老俩口还上班无须担心他们的。
言外之意就是别老惦记着他们老俩口,生怕她又给钱给票似的真真是不插手儿子家事的只管去忙自个的事去了。
这不,这回也是如此,压根不问回门都收了什么礼,就问一句有没有谁让她这个儿媳妇心里不痛快。
再然后得知一切皆好,她就留下一句有麻烦找你卫民哥,他解决不了,咱还有老何家一大票人的走了。
扪心自问。
就说换个角度设身处地去想想好了,她要是当婆婆肯定做不到如此程度,想当年她就不怎么稀罕弟媳妇。
——为何?
刚开始觉得那姑娘给她当弟媳妇还不错,家世可以,能力也不错,堪当她徐家长媳,可后来要说不失望?
——假的!
太爱娘家,还能接受,谁都不是天生天养,左不过就是多花几个钱,最令人接受不了的是居然还想掌控丈夫。
——开什么玩笑!
我徐长青费劲心思一手养大的弟弟,连我自己都舍不得让他放弃志愿去接手产业,居然还想让我弟去创业。
——创个毛线!
好在最后懂事了,没养歪我大侄子,要不然我第一个出手休了不要,就凭我弟还不怕找不着好媳妇。
由此可见我一个当大姑子的都见不得弟弟被弟媳捏手心,何况一个当妈的,这世上应该是极少有人如咱妈这么好。
沈卫民听了徐长青这一番话,他就无语的很。一时都不知该什么说,在他母亲大人的眼里,咱两口子还不定谁捏住谁呢。
他现在就敢肯定一点,他爸妈在私底下只要提到他两口子,得出的结果必然是意见相同的认为是他哄得媳妇儿团团转。
而在他父母眼中的他媳妇儿嘛,估计就是一个书呆子,啥啥都听他这个儿子指挥的憨儿媳,他说啥就是啥。
好比说他说我爸妈不容易,你要好好孝顺才行,这个憨儿媳就会坚信不疑的觉得她公公婆婆就是世上最好的父母。
可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就如媳妇儿抱着弥补遗憾的心思极力去厚待公公婆婆,反过来父母又何曾不是因此偏心。
要是没媳妇儿先敬之、尊之,还处处惦记着爸妈,爸妈又不糊涂,他们如何干得出一碗水端不平极容易翻车的事情。
但这些话还是别说出口的好,说破了无利于家庭和睦,就这么让一直以为她自己不讨喜的媳妇儿继续偷乐着得了。
徐长青伸手推了推他,“对了,你那些金镏子金链子呢,到这会儿了咋还不给咱妈了?之前你就花了老大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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