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微斜,宽大的香榭大道面朝西山正对着落日的方向,怀虞走在空旷的街上,望着人影稀疏的大街心中微叹,距体内烛赋祖被封印已经过去半年时间,虽然自动身离开云泽时他便一直在尝试接受云景的感召,可是如此长的时间过去他依然毫无头绪,连云景的轮廓都未曾见到又何谈踏入修行,何谈复仇。
揉着眉头他试图将紧绷的愁绪揉散,夕阳如血洒在大道上极为好看,想着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他便觉得有些恼火,平静的日子里唯一能够泛起波澜的仍是那件破事仍是那群废物。
苦于那句当时听来霸气现在想来痛苦的话,他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连废物都比不过了。
握了握因过度紧绷而乏力的手掌怀虞长叹一声,仰头看着天空甚是惆怅,他很讨厌如今孱弱的自己。
“什么时候才能‘触云景,见芝仙’啊。”喃喃着道藏里写的那句关于修行的话,他迈着步子朝前走去,一路不知经过了多少街巷多少人家。
香榭大道宽广漫长但仍有尽头,怀虞看着前方忽然收窄的路口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陵州城的铁铺里见过的那桩铁毡,形状和眼前这条岔路口很像。
他站在分叉的路口想着莫名其妙的事情觉得时间变缓了许多。
无聊的想着无聊的事情,他似乎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眼前的落日像极了陵州城钟楼外的黄昏,虽然陵州城远没有神都这么大,街道也不似香榭大道这么宽广但在怀虞眼中二者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一辆马车呼啸而过,带起一片扬尘将夕阳蒙上了一层薄纱。
怀虞目视前方沉浸在思绪中没有注意这辆倏然而去的马车。
……
放下窗帘后年轻男子对身旁的同伴说道:“只是个寻常少年,没有丝毫气息不用担心。”
同伴点了点头,握剑的手松了许多,对身后一位中年男子问道:“赵师,快到了,直接去太玄宫还是再绕些路?”
中年男子睁开双眼,光线暗淡的车厢中似乎冷了几分,他看着前方,视线似乎穿透了厚重的门帘看见了远处屹立的那座玄宫:“我们又不是白帝城,南柯山场自开山门以来便一直是唐国属宗,自家人办事何须遮遮掩掩,若有人敢说闲话山场八百枯剑随时直接荡平他们。”
那人恭敬应了一声,起身对驾车的同门交代一句。
马车一路直行,在宽广的香榭大道上绝尘而去。
怀虞回过神来,转身看向那辆马车,皱眉思考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刚才那辆马车驶过时透过窗户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标志然而想了很久却依然没有记起在哪里见过。
揉了揉眉头,他长出了口气,不再去想。
看着落日坠入西山,怀虞继续朝前走去。
……
傍晚。
最近每天晚上薛忘词都会前来梨园与众人一起吃晚饭,时间久了几人也熟络了起来。
饭后薛忘词搬了张椅子坐在院中朝一旁躺在竹席上看着星空发呆的怀虞问道:“今天怎么样?”
怀虞叹了口气,说道:“还是那样。”
薛忘词看着垂头丧气的怀虞微微一笑喝了口杯中的梅子酒,今晚的怀虞就像个失意的孩子全然没了前几日叫嚣着打穿长生院的傲气,想着那一日的风景他便笑道:“你如今可是出尽了风头,不仅是文苑就连神都不少官员都知道梨园里住着一个要打败所有试图入长生院门下的少年。”
怀虞平静的看着夜空,今夜繁星很多,缀满了天际,闪烁着极为漂亮,他看着其中一颗明亮的星辰说道:“别提了,凄凄惨惨戚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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