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刑警队近来可谓是门可罗雀,全部警力都被撒出去调查命案。案件二个多月毫无进展,就连局长的脸上都开始阴云密布。上午参加市局的常务会,市局领导劈头盖脸一顿批评,让这位老警察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屋漏偏逢连夜雨,柳塘命案八字还没一撇,机械厂附属医院又离奇的死一个人。常务副院长赖军僵死在医院太平间门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霎时间这事传的满城风雨。赵成刚刚睡香却被师哥的一个电话惊醒,等他带着人匆匆赶到现场时天刚蒙蒙亮。
“师哥,你怎么看?”
“还是赵队长你先说。”
两个人仔仔细细的把现场查勘了一遍,不约而同的站在一处。高大庆还是阴阳怪气的数落人,而这一次赵成刚没有特别生气。师哥能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就证明他们之间的交情还在。看着阴阳怪气的师哥赵队长无奈地耸了耸肩,发现不远处徒弟陆哲和搭档王宇也在有模有样的查看着现场,忽然心生一计,“陆哲,王宇,你们过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塘派出所所长高大庆,我的师哥。”高大庆知道这个师弟肯定没什么好屁,但在小辈面前还是要给他这个刑警队长留些面子。只见他大手一伸,主动和两个晚辈打招呼。
“师伯,您好。”王宇嬉皮笑脸地刚要握手,忽被旁边一道洪亮的嗓音吓了一跳。只见陆哲一本正经的行了一个警礼,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高大庆的名头他自然是听过,当年立过二等功的人在刑警队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
“呆子,你有病吧。”王宇没好气地望着陆哲,他也想在前辈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全让这只愣头青给搅合了。
“你俩在我师哥面前少耍嘴皮子,叫你们过来那是想让师哥好好指点你们一番,别没个正型。”赵成刚不怒自威,能看出来徒弟是真的怕师父,紧忙立正站好。可王宇就不一样,人跟没事似的照样嬉皮笑脸。王宇精明得狠,知道队长这是诚心要考验一下他们的临场办案能力,于是胳膊肘一拐借势就把搭档推出去。
“好小子,不亏为我的徒弟,快给你师大爷说说,都发现什么了?”
小警察瞬间愣住,恨不得把搭档王宇本人及家人问候好几遍。可当着师父和师伯的面又不好发脾气,于是憋了个大脸通红。
“咋啦?看这么半天啥也没发现?你说话啊。”
“师,师父,我,我。”小警察嘴笨,加上有王宇在旁边起哄架秧子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他真的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奈何有个喜欢拿他开玩笑的搭档。
“呆子,看着真着急,要不我替你说吧。”王宇嬉皮笑脸地使出激将法,这招百试百灵,只见小警察大手一挥整个人瞬间气势起来了。
虽然死者姿势很诡异,但小警察经过查看发现死者周身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和与人打斗过的痕迹,这说明死亡原因不是外力导致的。不过死者为何跪倒在医院太平间门口这一点的确令他琢磨不透,现在已知死者是医院的常务副院长,发现他的是病房过来送尸体的患者家属和后院值班的大爷,那么这个副院长为何深夜一个人跑到后院的太平间来?
“呆子,你确定是一个人?”听着小警察的分析,搭档王宇脸上充满戏谑的神情。雏鸟就是雏鸟,真是翅膀太嫩飞不了多高。
“我又不瞎?这不就跪着一个人嘛?那你说还有谁?”小警察颇不服气,他始终觉得王宇的工作态度有问题,每天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好在办案的时候没有违反纪律。
“队长,我就说咱们队里光棍太多了吧?刑警也是人,也需要爱情。”王宇此话一出,赵成刚气得抬手就要敲打他脑袋,幸好有高大庆出手阻拦,并欣赏的看着他。虽然比小警察大不了几岁,但高大庆看来王宇够得上一名合格的刑警。
细节决定成败,同样用肉眼观察事物王宇就比小警察要强许多。死者的衬衣左侧领口处有一抹不太显眼的红色,高大庆和师弟自然都已看见。稚嫩的小警察没有发现再正常不过,就是发现也未必知道这抹红色是什么?王宇看似开玩笑的话恰恰说明他也发现了这个疑点。
“我刚才侧面打听了一下。这个赖军在医院的确有个相好的叫杨柳,是医院财务科的科长。”小警察眼睛瞪得像铜铃,羞愧的涨紅了脸。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比起业务水平自己和搭档还是有差距。
“不错,这个杨柳我听我爱人说起过,经常在会上和她唱反调。”高大庆给了王宇一个赞许的眼光,又同时拍了拍小警察的肩膀让他别沮丧灰心。能在如此短时间内锁定关键人,刑警队的这些后辈真是好样的,“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派所里的民警去找她了。”
“看看,你们学着点,这就是实力。”赵成刚恰到好处的插话,狠狠地拍了师哥的马屁。只要把杨柳这个关键人物找来问一问,想必案情会大有进展。至于死亡原因就要看家属是否同意尸检,以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大概率为非他杀的自然死亡。
“不过。”王宇和陆哲以为就此结束,可见队长和高所依旧原地不动,而且队长似乎有话要说。赵成刚与高大庆对视一眼,后者会心一笑知道自己又和师弟想到一处。
太平间的旁边有一处花坛,这个季节里面空空如也唯有一棵老树显得孤零零的。赵成刚把大家引到花坛旁边,指着树下道出心中所想,“你们看这,明显是刚刚断掉。”
树下倒着一根树干,往上看半截腰正好有一处折断的缺口。如果有人借着这棵树干,可以轻松的翻过院墙去到外面。再仔细看树下周围的泥土,深深浅浅的几个脚印也若隐若现。早上这里光线不是很好,如果换作中午则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队长,还有第三个人?”王宇反应快,瞬间就明白队长的意思。他心里的剧本原本就是一对男女搞破鞋,男的突发恶疾,女的不知所踪。万万没想到现场居然还能有第三个人,这下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一切判断都得推倒重来,自然死亡的预判也可能经不起推敲。
医院墙外是通往家属区的小路,平时鲜有人走。谁会在大半夜至此又离开?这个人和死去的常务副院长赖军又是什么关系?各种疑问都在等着答案的出现,现在唯有等民警把财务科科长杨柳找来,才会有进展。
“报告,高所。人没在家,电话也是关机状态。”很快民警就打来电话,高大庆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刑警队的人,众人听闻全都眉头一皱。大家心中各有所思,赵成刚头疼命案一起接着一起,小警察在思考这第三个人会是谁?唯有王宇表情轻松,仿佛这件事和他无关。
“队长,我想起来了。”王宇忽然一拍大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怪不得他看着尸体眼熟,原来这个赖军不是别人,正是两个月之前在柳塘公园北门他们收网抓那伙骗子时输钱的苦主。
“倒挂天星是老夫毕生所学凝聚的精华,你是如何识破?”
“你是谁?我在哪?”
混沌之中,少年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他已经在这迷雾之中走了许久,感觉全身筋疲力尽。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脑海里中响起,惊得少年瞳孔放大。他环顾四周,除了漆黑的迷雾什么都看不见,绝望在心中渐渐凝聚。
“小子,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跟我去派出所!”脑海里又响起一道严厉的呵斥,少年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柳塘公园里。风衣男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一般。四周围观的人群无动于衷的站着冷眼旁观,无论他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
“徐冬梅就是一个泼妇,泼妇。”少年挣扎着揉了揉眼睛,冤大头站在他面前歇斯底里的骂街。他背对着自己,仿佛在与空气对话。自己的母亲被外人如此侮辱,少年心底莫名生出无比的愤怒,他今天定要为母亲讨一个道歉。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我什么要住口?我的话你不是都听见了吗?那我为什么还要住口?”
冤大头猛然回头,少年惊恐地发现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脸。一步,两步,三步,少年被冤大头逼得不住倒退。强烈的窒息感渐渐灌满全身,少年再也控制不住,难受的跪倒在地,张着嘴拼命的呼吸。
“我没杀你,你是自己死的。”少年口中喃喃自语,眼中泛出泪花。他跪在地上开始痛哭流涕,似乎在祈求冤大头的原谅。再看少年面前根本就空无一人,唯有他自己跪在原地。渐渐的,迷雾再次笼罩住少年逐渐把他吞噬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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