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得到消息比较晚,郑昌郑慈父子俩个也没怎么花费功夫去保留转移药材,就把重要物品随身带回了家,药店看过一片狼藉,所以诊所药店他并不挂念,另外这几个月人也少,之前人们不清楚战争,现在估计不是被抓的抓,逃跑的逃跑,还是以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点底数郑昌还是有的。没有周家的信息,没外部的信息,他到十分着急,另外周世全是否逃脱,他也十分惦记,于是周昌跟儿子商量打算白天去探一下情况。郑家父子常年行医,山路也多为熟识,经过商量,郑慈在家照顾家人,父亲郑昌沿着背山向东早早出发,看下西北军进军的情形,第二天向西出发,每天十多公里,往返二十多公里,山上视野开阔,背山过去就是天谴黄河,山中间是山谷,腹背不担心,主要担心反攻和军队补给,那就遭殃了。结果也没什么大的动向,郑昌才放心。
实际上,郑昌父子的顾虑是多疑的,一个月的时间,冯军已经占领豫东,离郑昌家一百多公里,而且同年五月,冯玉祥和阎锡山在郑州会面,部署大规模反蒋作战计划。而此时刘剪刀和周世全自己被抓壮丁到了许昌驻扎,冯军所占领区域,已经基本平稳。
但为了放心,郑昌跟郑慈两个天黑摸进了地主周世全家里,这次打着灯,护院已经腐烂,连常年行医的郑慈都忍不住想吐出来,周家也被翻的底儿朝天。周昌记得父亲有讲过周家有密室,而且周家也邀他到密室避避风头,他谢绝了。上次天黑,时间紧,这次有灯还有儿子壮胆,于是赶紧跑到郑家密室。郑家密室在东边书房的下面,也有逃生密道,到东边已经闻到浓浓的尸体腐烂味道,密室的门是开着的,郑昌赶紧下去,发现密室里倒着好几具尸体,经过郑昌的辨认,是地主周世全的家眷。
周世全比郑昌小,四十来岁,有儿子女儿,倒在地上的是周世全的娘,老婆,小妾,还有儿媳,更惨的还有周世全的孙子。周世全孙子百日咳还是郑昌去给瞧的病。看着周家老少皆葬身于此,郑昌除了腿软,还黯然伤神,来不及多想其它,赶紧喊郑慈下来,找些席子把尸体卷起来,埋到后山。至于说将周母跟周父合葬,会很费劲,匆匆掩埋了。周家也没有剩什么贵重的物品,散落的有用的东西,郑昌收存了下,带回了家,毕竟周家就这么一无所有了。
回到家,郑昌跟郑慈呆坐,郑昌问郑慈,“你觉得周世全周叔还活着么?”郑慈肯定的摇摇头,“活着,从现场看,他们主要为抓壮丁,充军饷,周家目标大,地方军败退,给了他们机会。所以只为人和财物。”郑昌肯定的点了点头,“估计开始也反抗,护院被打死后,吵闹声和孩子哭声有惊扰,顺势找到的密室。敌军有负伤,另外争抢中肯定伤了人,要不十多天都没联系我们。”郑慈对爹的判断还是比较认可的。
正负平来讲,周家以地主租地,买卖烟草为生,我们暂且不以仇富的心态去看待周家的发家史,另外富二代跟富一代又不同,毕竟条件优越,周世全就会少点父亲的尖酸刻薄,压榨剥削,至于说周家祖上究竟凝结了什么原罪,在周家家眷身上均有恶报,战争是会死伤人的,但是周世全太大意了,凭借周家条件可以选择其他地方,虽说居安思危,但是还是没有考虑周全,人算不如天算。
“慈儿,幸亏我们也没有接受他们邀请到他们家避难,否则我们也难免于难。做人还是要分寸,懂得接受,也要懂得拒绝。”郑昌语重心长的告诫儿子。郑慈讲,“爹,我记住了。”
实际上郑昌的拒绝有他道理,“人与人,跟树与树一样,跟药格子一样,保持点距离。距离太近,没有分寸的占便宜,迟早要吃亏。另外道不同不相谋,别人的好意归好意,自己的分寸归分寸。周世全跟郑昌的关系是买卖关系建立的人情罢了,周世全的爹又不是郑昌救的,再着讲自己家有藏身之地,也不必要麻烦他人。
人也少了,店也没了,周家也没了,郑昌的心略微空荡荡,伤感而又知足的和儿子回到了家。心是暂且放了下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