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磐拿着医生开的单据交了费,总共三千五百二十一块钱。他心里很庆幸又和医生好好沟通了一下,节约了五百块钱。
将交费凭证给医生后,医生让杨磐和覃丽等一下,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开始手术。
对于即将开始的手术,覃丽心里十分忐忑,既害怕又恐慌。她和杨磐坐在大厅等待的过程中,手心一直在出汗。
眼看事情就快要解决了,杨磐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自然能体会覃丽的感受,心想真的是难为覃丽了,她从小就是个乖乖女,怀孕的事情对她心理上的冲击是巨大的,无法想象这段时间覃丽的内心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煎熬。
到目前为止,覃丽也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埋怨了杨磐几句,后面就再也没有指责过杨磐什么。哪怕是心里再不舒服,也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在杨磐面前也只是流眼泪,并不会找杨磐大吵大闹。
覃丽自始自终没有提什么其他的要求,在杨磐钱不够的时候还一起想办法。杨磐想到这些,心里的内疚无以复加,不禁把覃丽搂得更紧了。
手术时间到了,杨磐把覃丽送到手术室门口,已经有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等在门口了。她确认了覃丽的姓名,给了覃丽一套病号服,让覃丽进手术室里面去换。
覃丽回头看了看杨磐,杨磐点点头,鼓励道:“去吧,不用怕,我等着你。”
覃丽进去后,医生递给杨磐一个文件夹,让杨磐看一下内容,然后把字签了。杨磐大概看了一下,就是一些手术相关的事情及责任条款,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就把字签了。
医生收走了文件夹,让杨磐在外面等就行了。杨磐问了一嘴大概要多久,医生说很快的,大概半个多小时吧。
约摸三十多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推着一张移动病床出来,覃丽躺在上面,白里透红的脸色异常地苍白。杨磐心疼不已,连忙迎上去问覃丽感觉怎么样。覃丽微眯着眼睛,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杨磐。
医生把覃丽安置在一间无人的病房里,走的时候给杨磐叮嘱了一下,说让覃丽先好好休息一会儿,等身体恢复了活动能力再走,病房当天是付了费用的,另外走的时候记得把药领了再走。
杨磐坐在床边,心中怜惜之意大起,伸出双手握住覃丽的右手,感觉手冰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覃丽也只是呆呆地看着杨磐,一句话也不说。
杨磐的心中现在只有愧疚和悔恨,看见覃丽的模样,知道她现在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想到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眼泪就止不住无声地流了下来。
覃丽见杨磐在一旁流泪,有气无力地低声说:“你不要哭了,把床帮我摇起来一些,我想靠一下,可能会舒服些。”
杨磐起身到床尾,用摇杆把床的上半部分往上摇,直到覃丽微微点头才停下来。
他把眼泪擦了擦,又坐回床边握着覃丽的手,想到她连说话都困难,心里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
覃丽看他一直哭,不由得想笑,但是刚咧开嘴,就牵动着小腹更加疼痛,吓得她连忙闭上嘴巴,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杨磐见状连声问她要不要叫医生,覃丽微微摇头,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低声一字一句地说:“不用叫医生,刚做了手术,小肚子疼得厉害。”
覃丽深呼吸几下,又慢慢说道:“你不要再哭了,一个男孩子,哭着像什么样子。你平时的性格可不像这样,你一哭我就想笑,一笑就更疼了。”
杨磐闻言连忙擦掉眼泪,哽咽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这么多的苦。”
覃丽注视着杨磐,听到他自责的话语,想想他平时的意气风发,胸有成竹全都不见了,现在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再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以及现在身体上正在承受的巨大疼痛,不觉心中一阵唏嘘。
杨磐自从经历了这次事件以后,心里留下了阴影,从此在性生活的时候安全工作相当到位。
巨大的疼痛让覃丽休息了良久才有所缓和,直到肚子实在太饿,才吩咐杨磐:“我有点饿了,你出去给我买点热牛奶和蛋糕,我想吃点甜的。你自己也去吃点东西吧。”
杨磐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伤心了,覃丽还饿着肚子呢,一看时间都尸体发两点了,忙不迭跑出去买吃的。
十多分钟后,杨磐就带着面包牛奶回来了。他照顾着覃丽先吃了以后,自己也胡乱吃了两个面包。兴许是吃东西补充了能量,覃丽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她让杨磐先去领药,再回来帮助自己换衣服。
杨磐把药领回来以后,覃丽已经坐了起来,自己在艰难地换着衣服。杨磐见状连忙放下药,帮覃丽换起衣服来。覃丽动作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牵扯着小腹部位更疼。
小心翼翼地帮覃丽换好衣服后,杨磐又蹲下帮她把鞋穿好,才扶着她慢慢地下床。
覃丽试着双脚着地,然后慢慢地站起来,杨磐一直扶着她,生怕她倒下去。覃丽咬紧牙关,靠着杨磐的搀扶终于站稳了。
杨磐见她满头大汗,心疼地说:“要不我背你吧。”
覃丽摇摇头:“你背着我的话,身体拉伸着可能会更疼,还是我自己走吧。”
说完就自己试着往前走,杨磐小心地扶着她试着慢慢地走了两步,见她能自己走动,这才放下心来。就这样,在杨磐的搀扶下,两人走出病房,走出医院,走到车站,回了学校。
年轻就是好啊,覃丽经过周末两天的休养,身体感觉好了很多,正常的活动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为了给覃丽补身体,这两天杨磐专门去校外的饭馆买了鸽子汤和鸡汤送到女生宿舍门口给她,让覃丽觉得他还是很体贴,心底里对他的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怨恨也消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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