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郡
处理完最后一件政事后,项子昂伸了个懒腰,从书房里出来,有些抱怨的说道;“我西郡那么点地方都那么多破事,累死我了,不知道唐景龙那家伙每一天得忙成什么样子。”
项子昂想象中的唐景龙是每天都在书房里处理南郡政务,而且有时候要忙到很晚才能休息。现实上的南郡,唐景龙已经不在处理琐碎的事务,全部交由墨家派出的人处理,他和屈文正在商量扫荡南郡的大事。
还好项子昂不知道,不然他不得羡慕死。
出了太守府,项子昂坐车在官道上缓缓的行进。
“太守,我们现在去哪里?”
车夫声大如雷,向车内闭目的项子昂询问道。
“去校场。”
项子昂淡淡道。
说完就继续闭上了眼睛,让车夫自行安排。
轰隆隆。
天色,说变就变。
淅淅沥沥的雨珠从乌云中滚落而下,砸落在地上,裹挟着泥土的热气迸溅开来。
官道上的人纷纷开始找地方躲雨,本来熙熙攘攘的官道上眨眼间就已经走空了。现在官道上也就只剩下个别几个没有找到躲雨处的行人、商贩,以及项子昂的马车。
项子昂也听到了车窗外传来的雨声,掀开了车窗帘,看着路上匆忙躲雨的人,不由露出了笑意。
百姓安居乐业才能有这样和谐的画面啊,西郡未经受战火,也不是未来战火的中心,他项子昂不求能有一天统天下,但求他治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屋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
春雨贵如油,在安稳的日子里,百姓就期待雨水充足,能够让下地耕种才能走充足的水源,这样秋天才能大丰收啊。
看到一场雨,项子昂想到了很多,随即吩咐车夫不用开太快,他想看一看雨中的西郡城。
雨中,一个头戴斗笠,穿着蓑衣,背着装猪肉的背篓的中年人在逐渐朦胧的雨幕中前行,踩着积满了雨水的青石板路,往建在小巷深处的破屋子走去。
忽然。
中年人脚步顿住。
雨,越下越大,哗啦雨声间伴随着震耳的雷鸣,雨雾朦朦胧胧,让天地都变得模糊和不真实。
在小巷的尽头,破旧屋子前。
有三道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白衣身影站立在那儿。
因为烟雨朦胧,使得他们的身形也变得模糊。
轰隆!
一声响雷撕裂天幕。
中年人扔下篓子,篓子里的红白相间的猪肉洒了一地,手一探,从篓子里抽出了一把磨的噌亮的杀猪刀。
耷拉着草鞋的脚掌踩下,雨水迸溅。
远处。
三道身影,一人伫立不动,另两人,戴着斗笠裹着蓑衣,骤然朝着中年人俯冲杀来。
蓑衣下,有白刃亮的刺眼,撕开了雨幕。
雨下的淅淅沥沥。
中年人握着杀猪刀,眼眸赤红,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歪歪扭扭,像是一条条的蚯蚓,滑落而下。
该来的终究要来,躲不了,那就战。
白刃光芒亮的刺眼,挥动而过,带着颤动的声音,像是将雨珠对半切开,使得连绵大雨的哗啦声响都被盖过。
脚步高频率的踩动。
中年人低吼一声,手中杀猪刀划过弧度。
两个白衣,气血喷薄,将临近周身的雨水都给炸开。
叮叮!
白刃与杀猪刀碰撞。
三人互相划过小巷的地面,积水溅起数尺,殷红的血,混合着雨,染红了地面,可很快便被冲散。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中年人的肩部开始,蔓延到了小腹处,血水从中汩汩流出。
不过,两个白衣,有一位“噗通”一声,血溅寸许,上半身拦腰被斩,滑落在地,身上的白衣都被染成了红色,另一位则是回身,继续踩水杀向中年人。
中年人握着杀猪刀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今日,这三个白衣不死,死的就是他了。
杀猪刀在手中翻飞,凶狠、疯狂,虽然看似无章法,但隐隐中,却又暗含特殊的轨迹。
那剩下的一位,被一把杀猪刀给压的连连后退。
小巷尽头。
唯一伫立的那蓑衣斗笠人影动了。
他迈出一步,取出了一只木笛。
轻声吹奏,笛声居然盖过了滂沱大雨的声音,萦绕在巷子中。
噗嗤。
中年人杀猪刀从白衣人的背后穿透出来,血水滴溅。
他摇摇晃晃的站立,握着杀猪刀,盯着那缓步行走的身影,雨水顺着下巴滴溅下,他的表情,充满了不甘。
“一曲《易水寒》,从此相别离,离子濯。”
中年人视线透过雨帘,紧紧盯着吹笛人道。
雨水连绵,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吹奏木笛的离子濯,脚踩在流水的青石地板上,走的虽慢,但是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弦上一般。不知不觉,离子濯便已经漫步来到了中年人的面前。
曲毕。
斗笠摘下,露出了一张俊俏的男子脸。
“师弟,别来无恙啊……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哪怕被打碎了丹田,现在依旧能够瞬杀两位空明境武者,真让师兄敬佩。”
离子濯扬起了木笛,抵在离才良的杀猪刀上,一股巨力不受控制的让离才良将刀压在了胸膛。
话语流淌,虽然是夸赞,但嘲讽意味十分浓郁。
“若不是当年心慈手软,轮得到离子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杀你……只需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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