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妹妹的意识随着黑气一道灌入含春语口中。
她已经无法阻止修仙者自爆,唯有潜入对方的意识之海中从精神层面彻底摧毁对手,方能化解危机。
在鬼妹妹看来含春语不过十四五岁便能取得如今修为,成长的路上必定是万人簇拥一片坦途。
“这样的小姑娘精神一定很脆弱,只要稍加折磨很快就会疯掉!”
血衣鬼本就是极重的怨气所化,折磨与苦痛是她诞生的根源也是她最锋锐的武器。抱着必胜的信念,鬼妹妹推开了含春语紧闭的心扉。
可展开在她在面前的并非鲜花与掌声的画卷,而是交织着责骂与暴力的一团乱麻。
鬼妹妹手足无措地站在摇篮前,望着一对青年男女争执不休。
战争的主题从家庭琐事蔓延至争风吃醋,从二人的唇枪舌剑演化为玻璃碎碴与鸡毛的漫天飞舞。终于等争吵结束了,男人坐在满是划痕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女人抱着膝盖缩在角落抽泣。
年幼的含春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刺耳的音量惊吓到了她。
她选择了婴儿唯一的发泄方式放声大哭,但也因此引来了男人声嘶力竭的咆哮。
“闭嘴!”
竟然会对自己年幼的孩子大声呼呵,这个男人的行为已配不上他父亲的身份了。甚至连恶鬼也看不下去。
她捡起掉落于地的奶嘴,擦拭干净后塞回了小姑娘口中。
“再这样下去我可就不能阻止她自爆了!”
不忍心对伤心幼儿下手的鬼妹妹又选了一段记忆,是在女孩七岁那年在修仙者初级学院就读的回忆。
这段记忆中的含春语刚在全校修仙等级测试中以最小年龄获得了第一名。
“那就趁你在春风得意之时摧毁你的理智吧!”
鬼妹妹挽起衣袖准备大展拳脚,却被现实惊了个目瞪口呆。
回到群体中的小姑娘没有等来本属于她的掌声,却等来了言语刻薄的冷嘲热讽。
“哟哟哟,我们的大明星回来了。”
“这么厉害怎么还没上修仙高等学院呀。”
“为什么要拼命修炼呢,难道是为了你死掉的老妈?哈哈哈!”
含春语猛然抬头,却又无力地垂下眼眸,被人群团团围绕的她就像是一只不倒翁般被推来碾去。这原本是最佳的下手时机,可鬼妹妹再度犹豫了。
她和小春语一起坐在校外的台阶上,一起双手托着腮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现在的修仙者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吗,他们不是口口声称锄强扶弱斩妖除魔吗?”鬼妹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通,最后在夕阳余晖中等到了来接含春语下课的父亲。
“爸,我得了第一名。”
小春语激动地将奖状摊到父亲面前。
“考这么好有什么用呢?”男人斜睨一眼,挥手掸开奖状,“我都和你说过这么多遍了,差不多考考就行了,将来找个名门二代嫁了多好,一定要学你妈一样去参加什么除魔行动……”
鬼妹妹再也忍住不了,她从暗处现身,一拳便打倒了男人。
虽然明白眼前一切只是含春语的回忆,但她却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父亲是鬼妹妹心头最后一盏光亮,她永远都忘不了少时骑在老头子肩上漫步田埂的画面。在那个讲求传宗接代而重男轻女的时代,父亲却对女儿身的鬼妹妹疼爱有加。若他还在世,她又怎会被不成器的哥哥为了一点赌资贱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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