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其书之‘精一’,论语之‘博约’,孟子之‘尽心知性’,尽心知性,与宋子格物之训思之终不能合。如何做得。”
“性是心之体。天是性之原。尽心即是尽性,本心即是天理,乃性为心之体,两者之间不存在因果或者先后的顺序,而是心性一体,知行合一。”
林南风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食指忍不住的敲击在桌面上,咬着牙,在寻找破局之法。
现在的时间是未时末,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的时间,而林南风与眼前的少年已经对论了三个时辰,从上午九时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系统权限还剩二十条。
时间还得拉回六个小时以前,上午九时,也就是巳时,林南风见过王氏父子后,自然是被请入学堂,在封建王朝,皇权对儒生的碾压是无限的,就算再瞧不上,一般的儒生也不敢在一个皇族面前摆臭架子,更何况无论是王朝聘还是王夫之都是比较随和的人,远比某个同样姓王,读书的同时却能徒手拉开重弓的老头随和。
在林南风眼里,王夫之未来就是再传奇,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教自己未免有些过头,因此林南风猜测王夫之应该是顺道来跟着自己老爹学习一二的。
哪知道第一节课,王朝聘就让王夫之和林南风对论。
林南风笑了。
百余条权限再手,我怕你一个王夫之?今天你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就让你王夫之这顺风顺水的人生感受第一次失败吧!
放心,你王夫之不是今年八月会去参加乡试然后落第吗?提前给你点准备,你会感谢我的。
随后,林南风就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少年天才,什么是靠系统开挂赢来的,假的少年天才。
两人从《论语》说到《圆觉经》,从《圆觉经》说到《玉皇经》,涵盖儒、佛、道三家经书,林南风全程被王夫之吊起来锤。
在眼前这个十四岁的秀才面前,林南风靠系统获得的那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优势荡然无存,林南风记得的,王夫之一样记得,就算一时半刻想不起来,过了一会王夫之也能回忆出来。
在丧失了这唯一的优势后,林南风只好咬牙开始用权限搜答案,但依旧收效甚微。
林南风的知识库涵盖整个华夏文明的注经,这也就意味着,林南风搜出来的答案可能是朱熹解释的,也有可能是傅玄解释的,甚至有可能是董仲舒解释的,而王夫之用的是阳明心学。
王夫之只精于这一套,那也就足够了,足够把林南风这混乱的体系击溃了。
一旁的王朝聘则一面喝着茶,一面看着林南风与王夫之对论,甚至还能一面与朱由榔玩耍。
只见王朝聘与朱由榔之间放着一矮桌,上面放着些许花生,这传入大明不久的食物只能在沿海地区或是稍微内陆一些的湖广才能找到,王朝聘与朱由榔各取二十枚花生,在棋盘上展开,随意摆放,朱由榔先,若一方花生碰到另一方碰到了,便算吃掉,吃掉后,又能再走一步,二十步后,花生多的一方胜。
朱由榔同样输的极其惨烈,但和林南风不同的是,林南风焦头烂额,朱由榔乐在其中。
“先儒论六经,以春秋为史。史专记事。恐与五经事体终或稍异。”
“五经亦只是史。史以明善恶,示训戒。善可为训者,特存其迹以示法。恶可为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奸。”
林南风最后的挣扎失败后,长舒一口气,看向一旁的朱由榔,突然挥拳,打在朱由榔身上,朱由榔正在思考如何和王朝聘对弈呢,思绪被打断,一脸迷糊的看着林南风。
(日常任务‘打’已完成,恭喜宿主,成功挑衅了往日作威作福的小霸王,请再接再厉!奖励一条权限,目前权限一共二十一条。)
“你把这粒花生向前试试。”
“欸,林南风,这样下我就逆转局势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随意撇了两眼。”
林南风带着苦笑解释道。
他开始逃避了,再过一个月的就要县试了,现在要是权限用完了,到时候就完蛋了。
一旁的王夫之端起茶,轻轻吹过,喝了一口,为干燥的嗓子带来一抹甘甜,也没有因林南风的失礼而生气。
接受不了失败的事实嘛,我懂~
王朝聘见状,大笑起来:“哈哈哈,林小友这一手妙极,不但化解了我的攻势,还留有一手反击空间。”
“多谢王夫子谬赞。”
“不过,打扰人下棋终究是不好的,观棋不语方为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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