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玉的敲门声将李桠和王瑛从睡梦中唤醒,她俩蓬松着头发,揉着惺忪的眼睛,和大家一起围坐在了院子里大树下的石板桌旁边。
姑姑的厨艺不错,几个家常小菜炒得清香可口,苞谷糁稀饭香软粘稠,火候恰到好处。林双玉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树娃对桌子上的蔬菜不感兴趣,端着自己带来的小脸盆一样的大瓷碗,稀溜稀溜地扒拉着粘稠的包谷糁。林双玉刚刚吃完一小碗,树娃的第二盆都已经吃完了,正在盛第三盆。林双玉有些咋舌:这小伙子的饭量太可怕了,难怪背着那么重的东西还像没事人一样,他的力气一定是同饭量成正比的。
吃过了晚饭,李老汉和堂妹坐在院子里唠起了家常。
李桠让王瑛回房间里休息,自己在林双玉的陪同下,趁着落日的余晖,到地里去看葛根种苗的生长情况。
李桠告诉林双玉,姑姑早年嫁到了离李家湾村三十多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里,丈夫也是农民。夫妻二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去年,姑父因病去世后,婆家的小叔子为了霸占哥哥的房产和承包地,想方设法地欺负自己的嫂子。姑姑提心吊胆地硬撑了半年,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跑回了娘家。娘家的父母早已去世,她回来后,只能寄宿在弟弟的家里。弟媳妇是个厉害的角色,虽然姑姑在这个家里像仆人一样,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伺候弟弟他们一家人,就这样,时不时还得受弟媳妇的气。李桠了解姑姑的处境,一直想找机会帮帮她。刚好,林双玉准备在山里创业,她就将姑姑带来了,想让她给自己的父亲和林双玉做做饭,洗洗衣服。
“你放心,姑姑的工资由我来付,不会给你增加负担的。有姑姑在这里,我也不用再为老父亲的吃饭问题操心了。你权当是跟着我爸沾了些光。”
李桠带着玩笑的口吻说。
至于树娃,是李桠的一个远房等堂弟。也许是由于父母近亲结婚的缘故,他的个姐和妹妹都和正常人一样,唯独这个宝贝儿子,生下来智力就比同龄人差了许多。今年都二十三岁了,智力水平也就和八九岁的孩子一样。他天生饭量大,一个人能吃三个成年人的饭。考虑到林双玉要启动葛根项目,开始的时候有许多体力活,还有大量的物资要从山外运进来,李桠就把也带来了。
“树娃干别的活不行,但干一些不需要用脑子的体力活,比如从山外运东西进来,比如伐树,开荒地,给羊割草这些活,他干起来一个人能顶两三个棒小伙子。只要让他吃饱饭,工资每个月给上五百块钱就可以了,他父母早就被这个儿子吃怕了。”
“树娃的事情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是我自作主张,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走的时候把他再带回去就行了,千万不要为难。”
李桠的话音还没有落,林双玉就急忙抢过话头:
“现在正需要树娃这样的壮劳力,再说了,五百块钱的工资,去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壮劳力,我咋会怪你呢,感谢都来不及。包括你父亲、你姑姑的工资将来都由公司负担。这是合情合理的的事情。”
林双玉和李桠坐在地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暮色中的山林随着微风吹过,发出了唰唰哗哗的声音。正值满月时间,圆圆的月亮早早地爬上了天空,碧空如洗。
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很难享受到如此温情的月色。
“真美啊!如果不是俗务缠身,孩子牵连,真想在山里住下来,好好地享受这香甜的空气、满眼的碧绿还有这纯净的月光!”
李桠的心情很好,诗兴大发,感叹起来。
林双玉坐在李桠的旁边,俩人挨得很近。他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想这样静静地坐着,体验着佳人在侧的美妙感觉。
沉默了许久,李桠悠悠地开了口: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就不想问问王瑛的情况,不想问问我给你带来的这个合伙人的情况?”
“我不问,你也会说的。”
林双玉的声音很轻,似乎不愿打扰夜的静谧。
“王瑛是本地人,她的老家就在县城附近的镇子里。她比我小三岁,今年二十六了,我们俩人本来不认识。我读大四那年,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暑期下乡采风活动,瑛子和我分到了一个小组,闲聊时才知道,我们原来是老乡,都是来自于这个山区小县。那时她刚上大一,因为学习成绩好,性格开朗,担任着班级的宣传委员,才有机会参加了主要由高年级同学组成的采风队。“
”我们俩的脾气性格有些相似,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我毕业后,工作的报社离学校不远,和王瑛经常见面,关系就更亲密了一些。”
“瑛子不仅学习成绩好,人聪明,性格开朗大方,长得也很漂亮,在学校的时候,是许多男孩子追求的目标,其中不乏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同学。大家都没有想到,她偏偏选择了一个性格有些怯懦内向,廋廋小小的富二代男生做了自己的男朋友。大学一毕业,两个人就结了婚。”
“王瑛的婆婆是个势利的女人,总觉得这个山沟里出来的儿媳妇嫁给自己的儿子,是贪图她家里的财产,婚后对王瑛是百般的挑剔。她担心自己不在跟前,儿子会受媳妇的窝囊气,坚持让小两口和自己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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