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林双玉把李建军还有李伟叫到李老汉的屋子里。
李建军头上的伤不碍事,戴上大棉帽,遮住包扎伤口的绷带,一点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李老汉的伤脚在医院打上了石膏固定,本来是要住院治疗的。他担心公司里的工人闹事,连夜和李建军一起回到了山里。
这几天,他拄着李伟请木匠师傅专门做的手拐,天天都要到羊圈里去,啥活也干不了,就坐在那里看着树娃喂羊。
姑姑这几天除了照顾刘春林外,又多了一个照顾自己的堂兄,也就是伤了脚的李老汉的任务。她把哥哥房间的大铁炉子烧得很旺,林双玉几个人就围坐在炉子周围。
等大家坐定,林双玉把自己想借着处理斗殴事件的机会,解决李家沟村宗亲矛盾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事情太突然,几个人听了,半天都没有说话。等了好一会,李建军才试探地开了口:
“我当村支书那几年,也想过做这件事,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村里我们那一股的老一辈人,只要提到这件事,就说我是忘宗欺祖,提着棍子把我往外赶,后来就不了了之了。这件事情我们公司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林双玉望着阴沉着脸吧嗒着旱烟袋的李老汉:
“大叔,你是什么意见?”
“村里这三股子互不来往,是祖辈留下来的规矩,要改这个规矩,得问问老祖宗干不干。”
李老汉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
一旁的李伟想说什么,看看李老汉的脸色,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又了回去。
林双玉说:“大叔,你们这三股原来是一家人,你知道后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由亲人变成了互不来往的仇人?”
“我不知道是为了啥,只知道这是先人们传下来的规矩。从我懂事的时候,我爹妈就经常地给我说这些,不让我和另外两股的小孩在一起玩。”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你们村姓李的最早都是同一个祖宗,现在这三股是那个老祖宗三个儿子的后代,他是你们李姓这些人共同的先人。我想你们这个先人,一定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后裔,像现在分成水火不相容的几股。说点不好听的话,你别生气,我觉得你们李姓这些后人现在的这种想法和做法,才是真正的对先人不敬。”
李老汉是真的生气了,把靠在身边的木拐使劲地扔了出去。他想反驳林双玉的话,可又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一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林双玉趁热打铁:
“大叔,你慢慢地想一想,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理,小桠要是在这里的话,我想一定会同意我的说法和做法的,我也相信村里大多数年轻人和小桠的想法是一样的。”
林双玉知道,要想说服李老汉,让他放弃根深蒂固的宗亲意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问题已经提了出来,自己的态度也表明了,现在需要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慢慢消化。
所以,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后,林双玉就领着李建军和李伟告别辞了。
雪已经下得很大,地面上落了足有两三寸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三个人来到了林双玉的宿舍,常欣欣知道林双玉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回到医院去,正在帮着他生炉子,屋子里有一股呛人的烟味。
看到林双玉带着李副总和李助理回来了,欣欣不好意思地说:
“炉子刚刚生着,房间还不热,要不你们先到我房间坐一会。”
林双玉说:“不着急,我们到刘工那里去坐会,你也过来吧,一起商量下明天讨论的事。”
自从有了姑姑的照料,刘春林不仅人干净利索了许多,房间里也是整整齐齐的,不再像他刚来的时候乱得使人没办法下脚。
刘春林正在搞养鸡场的设计方案。
简易书桌上,堆满了他从不同渠道搜集来的书籍杂志和绘制的草。三个人进了屋,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声要喝茶你们自己动手,又忙着干自己的活去了。
“刘工,歇一会吧,这一下雪,生产都停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双玉在小凳上坐了下来,说到。
刘春林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为大家泡茶:
“我老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养鸡场的设计搞完了,还想给你们设计一些专用的农具,比如说栽葛根的设备,把挖坑、栽植、培土、浇水这几个环节都搞成机械化操作。”
“我还想做几台专门拔树的设备。我看了一下,你们今年开垦荒地,工程量最大,最难搞的就是伐树,把树根刨出来。如果我们明年用专用设备解决树根清理的问题,工效至少能提高三倍。”
听刘工这么说,李伟很高兴:
“那太好了!用机器挖树根,我觉得效率提高不止三倍。今年开荒的时候,一个小组十二个人,就得八九个人专门负责挖树根。”
林双玉接过刘春林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连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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