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亮的总是很晚。
林双玉早早起了床，在晨曦中沿着小河边跑了一个小时的步，天完全大亮了，才带着满身大汗回到房间。
果然像预料的那样，欣欣已经离开了。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卫生间的洗脸盆里倒上了热水，牙刷上也挤好了牙膏。
林双玉自嘲：“这样最好，免得见面时的尴尬。”
一夜的****过后，天依然湛蓝，太阳过一会也会准时爬上东边的山头。一切都会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早饭和往常一样，苞谷糁稀饭，松软的馒头，煎鸡蛋，炝拌土豆丝，还有必不可少的油泼辣子。
林双玉一边喝着稀饭，一边听李老汉说，昨天晚上又有两只母羊生产，都是双胞胎，四个小羊羔很健康，刚才已经吃上了初乳。
常欣欣来的最晚，她低着头，匆匆地盛了一碗稀饭，拿了一个馒头，给姑姑说自己到房间里去吃。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姑姑也不在意，只是给她的饭盒里夹了一个煎蛋。
圣贤也有风流情怀！
林双玉忘了这是哪个名人说过的话，和欣欣发生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既然是不可避免的，在自己进山一周年的日子里水到渠成，也算是有了纪念意义，只不过对欣欣来说，好像有一些不公平。
林双玉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回到房间，给镇上的王书记打了一个电话，确定对方会在办公室等着自己后，敲开了常欣欣的房门：
“我想出山，到镇政府去一趟。”
欣欣低着头，脸上一片绯红，低声说：
“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林双玉故意大声地说：
“把面包车的钥匙给我，你给转运站值班的打个电话，让他们现在去准备缆车。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山去转转？”
常欣欣抬起头，幽幽地瞪了一眼：
“那么大的声音干啥，我才不要跟你在一块呢。”
林双玉嘻笑着敲响了刘春林的门：
“刘工，我要出山，麻烦你送我一趟。”
刘春林打开房门：
“你自己不会开车吗，干嘛非得麻烦我？自己开车出去，回来的时候自己再开回来。”
林双玉挠挠头：
“也是，我咋没想到这一点呢？快过年了，要不你和我一块出去，回家里看看。”
“那个家冷冰冰没一点人气，有啥可看的，我没闲功夫。”
刘春林说着就要关门，林双玉挡住他说：
“先别急，需要准备什么过年的东西，我给你捎回来。”
刘春林还没说话，姑姑用身上系着的围裙擦着手从小餐厅走了过来：
“还真得准备一些过年的东西，鞭炮呀、对联呀，还有给先人烧的冥币、纸钱也记得买上一些。过年吃的肉菜，还有你们男人爱喝的酒，准备好了也带回来吧，大冬天的不怕坏，早点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心里就不用惦记了。”
“还是姑姑想得周到，今天镇上逢集，我一定把这些东西都给你置办齐了。对了姑姑，要不要给你买上两件过年的新衣服啊，干脆你和我一起出山去吧，你的衣服我可买不了。”
林双玉虽说是在同姑姑说话，眼睛却始终盯在刘春林的脸上。
姑姑有点心动，嘴里说着我一个老婆子了还穿什么新衣服，眼睛里却带着希望，也在望着刘春林。
刘春林听出了林双玉话里的意思，老脸有些发烧，只不过他的肤色比较深，别人看不出来。他嗫懦地说：
“今天真没时间，要不改天再去？”
林双玉笑着说：“年前就剩今天最后一个集了，还改什么天？快收拾一下，我把欣欣喊上，咱们一起出山，让欣欣帮姑姑挑几件漂亮的衣裳。”
刘春林看到姑姑盯着自己眼神里的渴望，扭捏一番，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姑姑高兴地咧开了嘴：
“我去换件衣服，再给我哥说一声，冰箱里有昨天剩的饺子，让他自己热热，中午凑合一顿。你们等我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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