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鱼铒厂的刘伟达,郁闷了好几天,要不是他天生就有些瓢。这个角色的转换,需要多少时日,还真的不好说。
大约一个月后,王克武的工程队开了过来。
也就这几个月的时间,王克武的队伍壮大了。这新来的工人中,有一个,刘伟达认识,他就是许文忠。
开工的第一天,王克武就请夏海根、刘伟达、贾海涛一起吃个饭。
那是家河南饭店,招牌上说是地道的河南菜。四人在开封厅入座后,就有两个服务员鱼贯而入。这是来泡茶和要求点菜的。服务员都很年轻,一色的村姑打扮,蓝格子的工作服,头巾也是蓝格子的。据说很多人就是奔着这里的女服务员来就餐的。养眼的年轻女人,古色古香的装饰,地道的河南菜……使一些花心的男人,就有些想入非非了。
菜一道道的被端了上来,可那个上菜的服务员,引起了刘伟达的极大好奇,不是他起了色心,而是这个人包裹的极严,只能看清她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来。为此,刘伟达费了不少的心思,想弄个明白。可那个服务员一晃就不见了,以后就没有再过来。
这人就是王美丽,她一眼就认出了刘伟达。为了面儿,她选择了避让。
菜很丰盛,四个人又有些投机,酒自然就喝开了。
王克武酒量最大,一斤白酒不在话下。刘伟达的酒量最小,撑死也就半斤。但喝到后来,酒量似乎就不重要了,酒量小的,趴在桌上,嘴里叽里咕噜,在那里自说自道。酒量大的,还在举杯换盞,一直在喝……四个人最终都趴下了,像四条死猪。
不同的是,这四条死猪,嘴里还一直在“哼哧哼哧”的。
在工地上,王克武管的很严,但他不再随身拿根小铁棍随意的打人了。他在工地上采用类似计件的方法,这就需要精细的计算工作量。可王克武就是有这个本事,那些看起来漫无头绪的工程,像土方啦,钢筋啦,水泥用量啦,沙和石子的用量啦,砌墙的面积啦,甚至木工活,他都能算的相当准,工人想糊他,门都没有。
许文忠很瘦、很黑,两只眼睛凹下去了不少,别的地方似乎都在小,但他的嘴巴,却似乎长阔了,牙齿都露了出来。
眼前的他,看上去,无论怎么想象,都不会把他和过去的教师联系在一起了。
有一天,刘伟达到工地上去找贾海涛有事,见一个黑瘦的男人,正在和一个组长模样的人在争吵。他出于好奇就停住了脚,想看一下究竟,毕竟他在这一行里混过,知道这其中......
的酸甜苦辣。
在工地上,弱肉强食,遵从的是丛林法则,没有多少道理可讲。
那黑瘦的男人似乎很受委曲,扭着头,青筋暴突,愤怒的扯着嗓子在大喊。可那个组长模样的人,对这种愤怒的大喊大叫,似乎不当一回事……黑瘦男子很失望,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就蹲在那里“呜呜”的哭。那伤心的程度,和一个受了极大委曲的小孩,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两样。
刘伟达想上去安慰一下那黑瘦男子,可又觉得不妥,跨上去一步急忙又退了回来。这样的心态,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可能是冥冥之中的上天安排,走出了几步的刘伟达重新又走了回来,他俯下了身子……
那正在“呜呜”哭的男子,似乎很警觉,见有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就抬起了泪眼,微微地扫了他一下。
这一扫,许文忠好似惊掉了下巴,这不是刘伟达吗?不能再丢人了,他迅速的站了起来,掩着脸朝无人的地方奔去……
刘伟达也甚惊讶,这人好面熟呀,顾不了许多了,拔腿就跟在了许文忠的后面追……一个想逃脱这尴尬的不期而遇,一个想探个究竟。许文忠拼命的往前窜,刘伟达就在后面撵。这像极了电影中“蒙太奇”,太有意思了。
可是,这生生的画面,却被贾海涛的一声断吓,突然搅没了。
“许文忠,你跑什么跑,不好好干活,小心扣你的工资!”
这下瞒不了啦,谜底就这样被贾海涛无情的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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