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是双喜临门,酒自然要多喝。几个人开怀畅饮。王龙由于内心的激动,几杯酒下肚,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这些年在外漂泊的历程,尤其是说到夏海根对他的多次相助,竟然激动地哭了起来。
王龙哭,潘根娣跟着也哭。
众人纷纷劝说,这才让他母子两人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卢西亚听不懂王龙说的客家话,就是普通话,她也只能听懂一半。王龙的突然哽咽,卢西亚以为他病了,站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关切的问:
“亲爱的,是不是生病了?”
王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王龙,你很好,为什么还要哭?”
东西方表达感情的方式,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就是就餐的方式,也是迥异。
潘根娣疼爱地不断往孙子的碗中挟菜,可她的孙子并不领情,撅着小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卢西亚也嫌弃这样的做法,她气呼呼地站起身,找来个大盘,又找来个勺子,将桌上的菜拨拉到盘中,送到儿子的面前。稍后,她自己也按同样的方式,为自己拨拉了一个菜盘。
以后,这母子俩就吃拨拉到盘子中的菜,桌子上的菜,就和她俩无关了。
潘根娣很生气,儿子娶回来的这洋媳妇,就是不懂事。她不吃了,坐在一旁生闷气。
第二天,夏海根和刘伟达就陪着潘根娣一家人,在海城繁华地段走走看看。一路上,王龙很是感慨……放弃法国那边的生意,到海城来投资办一个酒店。
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卢西亚是法国人,她愿意跟着过来吗?王龙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王龙有些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
十天后,王龙就要回法国了。可这次的离去,比上次的偷渡出去,心里反而比上次更加难受。上次的偷渡,是憋着一股子气,想法只有一个——那边有饭吃,能挣到钱。可这次不一样了,虽然他已结婚生子,在法国也有了产业,生活安逸了,但精神上有了负担,面对老迈的母亲,他不能在跟前尽孝,这实在让他的心中有了无限的惆怅,有些精神恍惚,有些痛苦不堪……
他是含着泪掩着面离开了海城,这样的一个背影,留给潘根娣的则是无限的想念。在临别那一刻,王龙哽咽的叮嘱贾海涛和王娟,一定要替他好好照顾母亲。
儿子一路的泪水,是出行的游子对母亲的思念。母亲的泪水,则是对远行儿子的挂念……
夏海根,刘伟达,王克武三人,一道参与了送行。
这让......
人辛酸的场面,让三人唏嘘了很久……
贾海涛放声的哭了起来。
他触景生情,由此想到了自己远在山沟中的父母,他也不能在身边尽孝。
机械厂的工程要赶进度了,政府有要求,一些在建快要完工的厂,就必须在国庆节到来之前完工。
有这样的要求,就是要为国庆节献礼。
为了献礼,时间就相当紧迫了,算来算去只有五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工人们不得不加班加点,总算安排得当,在九月底全部完了工。
王克武要求工人们,将厂房的内外打扫了一遍。
这可不是合同内的事,但王克武这样做,声誉自然上去了。这对他有好外,口碑好了,自然就会有人来找他的工程队。
国庆节到了,那天,新建的机械厂内彩旗招展,院子大门和办公楼正面的墙上,都挂上了长长的大红横幅。特别的醒目,特别的鲜艳,也特别的惹人注目。
横幅上的字,更是让人看了感到兴奋。
“热烈欢迎市、区、镇领导莅临指导!”
“为海城的经济发展当好排头兵!”
苍劲有力的大字,热闹喜庆的场面,忙碌的身影,清一色大红旗袍的年轻女子,个个抿着樱桃小嘴,浅浅的笑着……
风,这个精灵,这时从海面上溜了过来,它也要过来凑个热闹。
它来了,抖动横幅,发出欢快的“哗哗”声,像是擂响了战鼓。它来了,摇摆大红旗袍的裙裾,就像舞动的彩带。它来了,佛在工人们的脸上,就像无数的小手,在轻轻的按摩……
这精灵无处不到,刚吹干了工人身上的汗水,却又将那些年轻女子身上的香气,带到了厂子中的每一处角落。
投资的老板,前天就来了,他要精心的准备这一次的剪彩仪式。
九点钟一到,锣鼓震天,鞭炮齐鸣,音乐响起……
厂子中顿时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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