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麾下如此多人的封赏,没个几日几夜的商讨是定不下来的,甚至连李榷和南匈奴大部分将领都有念到。
原来,早有准备的人们都在等自己跳下去这一刻吧。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做人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最后,轮到对王允的处置。
大汉三公之一的司空杨彪挥退宣旨太监,面色沉重的亲身上前宣读圣旨。
“念在司徒王允三朝老臣,劳苦功高,可留全尸,即刻起跃下长安谢罪天下,钦此。”
杨彪念完,将圣旨一裹递给王允,沉吟道:“司徒大人走好。”
跪在半米宽的城墙之上,王允接过圣旨,专注的看完上面每一个字,皱巴的老手抚摸过玉玺印章。
“罪臣领旨谢恩。”
王允磕头,摇摇欲坠的起身时额头上已经皮开肉绽。
深深吸了口气,王允用尽全力放声大喝,嘶吼的声腔让他缺氧到面红耳赤青筋暴凸。
“郭汜听着,你要诛老夫这个奸逆,老夫这条命赔你又何妨,老夫死后如果你依旧不退兵,朗朗乾坤,整个大汉必有义士取尔狗命,老夫黄泉亦不放过你!”
军阵之中郭汜威风八面,众大将众星捧月般将他拱卫着。
闻言,郭汜面露讥讽,淡淡自言自语,又像是朝众将领说道:“董太师的权威和区区凉州牧,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杀你就是为了攻克长安,怎会撤军?
更何况,本将只说保证长安不亡,何曾答应过撤军离去?
哼,可笑!”
众将领刚获封赏,却无人知足,他们坚信郭汜会给他们更多钱,更大官,更好的人生,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应承郭汜。
“报!”
一声大喝伴随着亲兵的身影急速而至,翻身下马跪拜到:“探子来报,今早有人将一女子送至南匈奴大营,经过探子多番打探现已确认是公主殿下。”
郭汜摆摆手挥退亲兵,不置可否道:“把情报送至文和先生帐内,本将没空去理会这些琐碎,稳住胡人拿下长安为上。”
城墙之上,王允缓了一阵总算没那么头晕目眩,他挺起胸膛靠近墙边,深深吸了口风吹来的空气。w.uknshu.
空气并不好闻,有股烧焦的味道,城下尸横遍野,到处都被烧的焦黑,许多地方还在冒着滚滚浓烟。
抽出随身佩剑,黄昏的光芒照耀在剑刃之上,反射出寒光点点。
三尺剑举过肩膀,缓缓靠近脖颈。
“不!”
极远的山坳处,貂蝉撕心裂肺声音撕裂空气,尖锐的音波在穿透喧哗无序的数十万人军阵时迅速被泯灭。
“怎可如此!”曹操更是无法自持,正要起身,一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却不料被一只大手把身躯硬生生给按压了下去。
是夏侯惇。
他的眼眸是红色的,声音是颤抖的。
“我们要活下去。”
夏侯惇一手压住一个,令貂蝉和曹操动弹不得,而一旁孤零零的戏志才,早已丢了魂,曾经漆黑如夜的锐利眸子不再闪亮。
利刃与脖子近在咫尺,王允脑海中突兀的想起了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个人说的一句话,让人热血逆流的话。
那是一个凯旋归来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在战车之上不知天高地厚的放声高呼。
汉武雄风!
汉武啊...
那可是将不可一世的匈奴覆灭的伟大君王,想都不敢想的盛世年代,汉之天威日照之处,无不臣服。
好儿郎,好志向。
佩剑横拉,血液在大动脉压力下喷涌而出数米开外,将所过之处如数寖染成了红色。
苍老的身躯缓缓倒下,染血的佩剑和人逐渐分开,一起跌落下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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