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宇又快要进入梦乡了,被他妈一顿胖揍慌不迭的跳了起来。
“大早上的,您抽什么疯啊?”
“大早上的,人家早就到学校了,你还在睡懒觉,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生了你这个憨货?”
“谁让你生我了?生我的时候和我商量了吗?”徐承宇混球起来也是不分四六。
徐婶听见他儿子的浑话,一时怔住了,随即拿过门后的扫帚打向他的王八蛋儿子。
“人家的孩子怎么那么省心,你呢?你这个碎催的憨货。”
徐承宇吱哇乱叫,“周子凝你个龟儿子,我恨你......”急忙拿起衣服书包慌乱的往身上套着一溜烟出门了。
“你不吃饭了?”徐婶站在门口冲儿子跑路的背影吼。
“我才不吃那个龟儿子做的饭。”人跑的一溜烟不见了,说的话却是无比清晰的抛了过来。
徐婶气的直喘粗气。
徐秉宏挠着头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大清早的吵吵啥呢?”
徐婶看见父子俩如出一辙的样子,真是老鼠抱窝一窝不如一窝,懒得搭理他,气咻咻的直翻白眼。
自从这周子凝住进来,徐婶的血压只往上飙,一样的孩子怎么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呢?周家条件不错,按说即使成绩好,在家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怎么那孩子干啥都行呢?人家是怎么养孩子的?把自家孩子比的狗屁不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徐婶生起气来骂王八蛋儿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花大价钱跟剜肉一般心疼,可是为心头肉花钱将来能够有出息一些,咬咬牙便认了。
且不说徐婶在家暗自心酸、嫉恨,她那里晓得一个孩子没有童真过早的成熟,代入成年人的世界,恰恰是这个孩子的悲哀与不幸。
徐承宇踩着上课铃声入的教室,手里捏着半块没有吃完的面包胡乱的塞入桌斗。数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上课了,死鱼眼一样的眼神瞥了他一下没有泛起半点涟漪,人傻钱也不多的憨货挤扁头进重点学校,完全不懂得家长的苦心。
至于进重点学校的什么样的班级,会配备什么样的师资,家长们不过是想当然的望文生义,想着重点学校四个字必然不是白白得来的,一厢情愿的想让自家孩子镀一层好学校的光环,就一定能如愿的考上好大学一样。学校抓住家长们的心理,适时的开办高价班,既满足了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愿也顺便给学校创收罢了。
数学老师居高临下的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要么如呆头鹅的面孔,要么是大愚若智讨好的神情。死鱼眼平视而过,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如一潭死水泛不起半点水花的开始讲课。刚开始讲没有几分钟,下面就想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数学老师心中一声冷笑,语速没有停顿的继续讲下去。
徐承宇对于进不进重点学校没有那么非此莫属,自己成绩一般去一个普通的学校就得了。
这所学校虽然外面名头很响,进来以后徐承宇发现所谓的重点学校也没有那么一本正经。
重点班自然是配备学校最好的资源不用说,其他班是普通班,师资力量次一些,像徐承宇他们这样用砸钱出来的班都是一些教学质量不突出的老师、或者是实习老师代课,即使这样,这些老师也是委委屈屈不情不愿的样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上课徐承宇别提多憋火了。
更气人的是家里凭空降临一个样样都比自己强一百倍的龟儿子,和自己窝在一个巢里,连一点隐私都没有不说,每天回家睁眼闭眼都要看见。
想到此,徐承宇愤恨的攥拳狠狠砸了一下桌子,前面的李铭乾吓得一哆嗦,回头剜了他一眼。
“又受刺激了?”
“滚,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了。”
“想想那个画面就开心的不得了,你被人比的满地找牙,哈哈......”李鸣乾是很乐意看见别人下场凄惨的,自行脑补的画面让他乐的肩膀抖个不停。
徐承宇气的用脚猛的蹬了一下他的凳子,李鸣乾瘦的跟个猴子一样压不住凳子,凳子擦着地板,刺耳的“吱......”全班的眼睛都被吸引过来了。
数学老师终于忍无可忍,虽然他心中是很看不行这些学生的,却不能容忍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你们也真是心大,你们爹娘老子要是知道你们在学校是这副德行,会不会吐血我不知道,冒烟是肯定的了。同学,拜托,用用脑子吧。”
看热闹的、分神的、幸灾乐祸的被平时看起来蔫不唧的数学老师兜头一喝,竟是换回来半份良知,赶紧低眉敛目的正襟稳坐,可惜没有几分钟屁股上好像被荆棘扎了一样又左摇右晃起来,数学老师看了看哑然失笑。
周子凝不愿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帮助,虽然他知道父亲和徐叔关系不错,但是现在父亲不在了,别人并没有义务接纳他,他知道徐叔做到这一步顶着很大的压力。
思来想去他决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比徐婶起得早去做早饭,地面没有打扫他去打扫,碗筷他去清洗,饶是徐婶满肚子的脾气和牢骚也被周子凝的做法给堵的满满登登。
这天中午放学,还没有开门便听见一屋子热热闹闹的,像是徐家来客人了。
这是六层结构的老式房子,外面防盗门关着,里面木门大开,徐家住一楼,因此周子凝老远便听到家中叽叽喳喳的声音。
“哎呀,淑芬啊,你也太好说话了,一个大小子可不比个小猫小狗,不好养。”(淑芬是徐婶的名字)一个声音略尖细的女声。
“有什么办法?老徐那个死人非把人领回来。”徐婶似是轻叹了一声。
“他领回来的,让他自己养,你也是这个家的半边天,怎么能不听你的意见......”尖细女声不怕事大在挑拨。
“唉,你不知道,那孩子懂事的让人心惊,比大人还周全,可你看他的眼神却又让人看不懂......”徐婶的声音有些唏嘘。
“且,你说的我就不爱听,一个孩子有那么邪乎吗?”
“妈,大姨,你们能不一直说那个龟儿子吗?烦死了。”徐承宇似是从房间里冲出来说了一句话,又用力的把门摔上了。
客厅里两个女人的叨咕像是被镇住了,过了一会儿,模糊不清的嘀嘀咕咕又开始了。
房间里的声音被外面的周子凝一字不拉全落到耳朵里了,低垂的眼眸被长睫毛遮挡着,看不出所思所想,在原地待了片刻,转身向外就走。
徐秉宏今天下班有些晚,恍惚看见一个背影像是周子凝,刚想喊他,那背影已经闪过拐角处不见了,他疑惑不已,这孩子不回家这是去哪里?
徐秉宏回到家就看到大姨姐抖着二郎腿坐在餐桌旁边指手画脚的,自己老婆在一旁两人说着什么,见他进来了就闭嘴不说了。
老徐是极其不喜欢这个大姨姐的,大嘴巴一个,挑事的能耐无人能比,自己的家挑散了不说,现在又过来祸祸他们家,可毕竟也是亲戚,他没有抓到把柄也不好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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