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宏握住少年冰凉的手,他想起在医院最后见到的郑晓琳。
“我对不起那孩子。。。。。。”病床上的郑晓琳脸色青白,喉咙里咯咯作响,那是行将就木的人在倒气。眼神里有痛苦、纠结,还有徐秉宏说不出来的怨毒。
这句话徐秉宏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但就是说不出来那里不对。
再想想当时周子凝不愿去见郑晓琳最后一面的情形,到底是什么让这对母子死生不复相见?
如今再看看身旁的少年,冷寂、漠然的让人心惊,不知道在那个家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周子凝心中有些愧疚,对徐叔,自己给他添乱了,他没有想到微不足道的伤会让徐叔比他还紧张。
少年的心中渐渐升腾起一股暖意。
在医院包扎完毕徐秉宏又带他去大街吃饭,刚一坐下他就嘱咐服务员,不吃辣,不吃酸,要清谈一点的饭菜。周子凝不解的望着他。
“辛辣刺激的食物不利于伤口的恢复。”徐秉宏低声和他解释了一句。
周子凝静静的待着没有吭声。
“小凝,你和徐叔说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这只是意外。”周子凝轻描淡写的说。
徐秉宏见他不愿细说的样子,只得作罢。
学校的篮球赛进行了三个下午,重点班排名倒数第五。
李小卿轻轻的嘘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倒数第一,她往后巡视一眼,周子凝神态安静的端坐在那里。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罗欣怡走了进来,奇怪,第一节不是她的课。
再看班主任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儿,就跟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似的别扭。
罗欣怡快三十岁了,刚刚结婚两个月,本来这段时间天天欢天喜地的,经常去教室的路上都哼着小曲。现在这是怎么了?
就在李小卿狐疑不止,跟着罗欣怡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猛一看是个清清爽爽的男孩儿,未说话三分笑,再细端详不知怎么的眼梢一副睥睨冷峻之态,这是哪路神仙。。。。。。
再看罗欣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那男生,“给全班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
罗欣怡脑海里还是刚才在校长办公室里的情景,庄校长让她过去说要往重点班安插进一个学生,这个时间往她教的重点班安插学生,不用说是校长的关系户,她心中有些抗拒。
“噢,是从哪所学校转过来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罗老师,你还信不过我吗?成绩不好我也不会让他进重点班啊。”庄校长有些不快的说。
罗欣怡的教学方法和教学成果在年轻的老师里面算是很突出的,一直以来担任重点班班主任,庄校长倒是也很赏识她,因此并没有为难过她。但是如果置疑他的决定他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罗欣怡一时语塞,看了看旁边背着手在欣赏墙上的一副字画的男生,这是从哪里请过来的祖宗?
“罗老师好。”男生转身过来,眉眼弯弯的微躬了一下身子,
“我叫廖晓棠,不耽误大家时间了。”男生笑眯眯的冲讲台下面一扫而过,心说来到这所学校怎么有种当孙子的感觉?
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前面,廖晓棠目光快速由前到后的扫了一遍,后面有张白皙,眉目如画的脸庞似乎有些熟悉,蓦然他目光一顿。
“老师,我自己找位子做了。”扭头迈开大长腿到了后面。
罗欣怡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叫廖晓棠的男生已经在教室后面坐定和人攀谈了。
“找到位子就坐好了,注意课堂纪律。”罗欣怡心中有些恼怒。这个男生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可别把她的重点班给带坏了,想到此忧心不已。
“嗨,你好,我叫廖晓棠。”
周子凝在班里算是个子比较高的,因此坐在了后排,又因为实在是过于孤僻,不合群,并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同桌,即使是有的女同学想接近他和他坐同桌,也怕他一脸的冰山模样给冻僵了,他倒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廖晓棠拉个椅子坐到了周子凝旁边,自来熟的朝他伸出了手。
周子凝慢了半拍似的向他这个方向偏了一下头,脸上神色不动。
“你刚才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那你记住了吗?”廖晓棠笑嘻嘻的也不觉得尴尬,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漂亮的弧度,伸出去的手拿起了周子凝桌子上的自来水笔转了起来
周子凝连个眼白也懒得给他,从他手上抽出自来水笔,抬头朝前,数学老师来上课了。
廖晓棠不以为意的端正了身姿,拿出课本摆出了好学生的姿态。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李小卿不但眼睛毒,心窍也玲珑的很,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叫廖晓棠的可比周子凝让人头疼。
再说徐承宇,谜一样的周子凝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他暗暗得观察起了周子凝,周子凝的活动基本都很有规律,周一到周六都在学校上课(重点班周六也不休息)周日学校不上课闭校,他也不在徐家,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又一个周日的上午他悄悄的跟着周子凝出去了。只见他骑着单车不疾不徐的行驶在深秋的街头,枝头干枯的黄叶在末秋的冷风里次第飘落。
因为时间还早又是周日,街上的人并不多,他一个人在这孤零的街头显得形单影只的,消瘦修长的身形尤其明显。
跟在后面的徐承宇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一种他说不清的情绪。
周子凝在一家自由搏击馆门前停了下来,看到他进去了,徐承宇也跟在后面保持一定距离进去了。
进进出出的都是看起来很健硕练家子的模样,一个个的肱二头肌跟充了气似的,他攥紧拳头暗戳戳的摸摸自己的肱二头肌,跟剔骨肉似的,随即羞惭的垂下手,看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他这样一分神就不见了周子凝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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