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战峰是个没有什么套路章法的人,所依仗的不过就是自身的块头大,力量足,平时一般人都不跟他计较,觉得惹这种人犯不着,肆意滋长的嚣张让他有了一种自己是老大的错觉。上次栽到廖晓棠手里是他有史以来吃过最大的亏。
他的惯常招数就是切人中路,当下他一记重拳打向周子凝面门,前面他的鼻子受了重创,让他记恨不已,恨不得把对方鼻子劈歪了才好。
周子凝知对方是力量型对手,避免和他正面接触,当即下盘不动,上身一个侧后仰,避过他这一击,同时腰部发力一个扭转,带动右直拳狠狠的击中对方腋下软肋。
刘战峰肋下一阵剧痛,脚下踉跄了两步方才稳住,有些回不过来神,这是第一次打架那菜鸟吗?他有些蒙圈。
形势容不得他多想,稳住脚步,又冲了上去。
这次他直接上脚踹了,周子凝眼明腿快,不等他腿近身,飞身一个右旋腿踢中他面门。
“哎呦。。。。。。”刘战峰脆弱的鼻梁再次受到重创,捂着鼻子疼的他直叫唤。可是周子凝并没有放过他,长期的压抑和刘战峰的屡次欺人太甚,他上前抓住刘战峰衣领子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旁边他的同伴也懵了,这人瘦瘦的怎么这么能打啊?呆呆的站在一边,忘了跑路也忘了当帮凶了。
周子凝满脑子都被愤怒的情绪充斥着,直到打得手都痛了才停下,这才听到躺在地上刘战峰喊的嘶哑的声音,“别打了,我错了。。。。。。”
周子凝心中一阵冷笑,不过是这么个熊样子,还要学别人耍狠。
周子凝站起来,掸了掸身上落雪,穿上羽绒服,拉上拉链,背上书包,看也不看旁边呆立的刘战峰的同伴,从从容容的走了。
刘战峰被同伴搀扶着只想哭,真特码倒霉啊,那个周子凝什么时候会的功夫?这才几天啊,就如神功相助,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充楞耍横,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你们是不是我哥们儿?看着我挨打也不上来帮忙?”刘战峰胳膊从同伙儿的搀扶中抽出,恨恨地说。
“我们本来就是给你撑个人场,不会打架啊,再说你都被打趴下了,我们两个就更不是个了。”平时狐假虎威的同伙儿这会儿谦虚得跟个二孙子似的。
刘战峰白了他们一眼,特码交友不慎啊,如果有一天老子被人打死,你们能帮老子收个尸吗?
横穿马路的刘战峰险些被一辆车撞倒,顿时一肚子的憋屈和怒火让他暴跳如雷。
“王八蛋,怎么开车的,给老子停下。”
那辆车停下了,停下了。
同伴拉着刘战峰要他赶快走,蛮横惯了的刘战峰还没有从刚刚躺地求饶的羞耻中走出来,此时自然不肯服软离去。
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下车先从烟盒里叼了一根烟,而后不紧不慢的点着,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过来了。
他绕着刘战峰转了一圈,“呦,还是熟人呢。”
其实今天刘战峰是翻越护栏横穿马路,本来是随便骂两句撒撒气,找一下刚刚丢失的面子,那知道对方真的停车了,他倒畏畏缩缩的不敢应对了。
闻言抬头看到一张笑脸,不由得心中一紧,急忙用手挡住了鼻子。
“怎么了?鼻子又受伤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老跟自己鼻子较劲啊?”对方笑眼弯弯,语气里满是怪异的关怀。
“用送你去医院吗?王八蛋。”闪在面前的笑脸让他的鼻子更疼了。
“不,不用了。。。。。。”
“孙子,下次过马路小心些,别不长眼啊。”另一个长发年轻男子踱步过来,满脸不屑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刘战峰也顾不上疼痛了,带着同伴一步一滑的跑了。
“老廖,这人你认识?”长发男子问。
廖晓棠敛了笑,弹落烟蒂在雪地上,“一个杂碎而已,走吧。”
汽车驶离,雪地上杂乱的脚印须臾被纷纷扬扬的飞雪覆盖。
回到徐家的周子凝一推门,一股暖烘烘的气息迎面扑来,心底的冷硬似有一丝融化。
“小凝,回来了,去洗手,饭都凉了,给你热热,马上就可以吃了。”正在看电视的徐秉宏起身去厨房了。
“徐叔,你别管了,我来吧。”周子凝急忙跟到厨房。
“去去,先洗手。”徐秉宏把他推出了厨房。
周子凝有些不知所措别人对他的好,迟迟疑疑慢腾腾的洗完手,徐秉宏已经把饭摆上桌子了。
只要是徐秉宏不出差在家做饭,就会单独把周子凝的菜给留出来,等他回来再给他热一热吃。
一个芹菜炒肉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馒头,一碗粥,在这个寒意涔涔的夜晚,氤氲的暖意包围了他。
“快趁热吃啊。”徐秉宏坐在旁边把筷子拿起来递到他手里。
“嗯,谢谢徐叔。”周子凝有些拘谨。
“这孩子。。。。。。好,我去一边坐了,你快吃吧。”徐秉宏又坐在了沙发上看电视。
周子凝慢慢的吃着饭,不时的扫一眼电视画面,从眼睛的余光里看到徐秉宏随意的歪靠在沙发上,突然他很享受这样的场景。
呼吸间弥漫的饭菜的香气,电视机里的声音,这一切都太有生活的气息,平淡而温暖,让人懒洋洋的沉浸其中。
周子凝吃得很饱,他不好意思把徐叔特意给他留的饭菜再剩下,好像会辜负别人的盛情一样。他很少吃这么饱,一般都是吃七八成饱,吃的太饱,身体有一种沉滞感,连带着思路都於堵了一样迟钝。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桌子,洗了碗筷,就回房间了,令人诧异的是徐承宇竟然坐在书桌旁学习。
徐秉宏从周子凝住到徐家以后,就给他不知道从那里淘来了一张书桌,应该是邻居不用的吧,刚开始是和徐承宇的书桌挨着放的,周子凝开始也想过用那张书桌,可总觉得坐在那个位置很别扭,每天的早出晚归,让他也没有时间去用那张书桌。后来注意到那张桌子又换了一个位置,至少那个位置不让他那么尴尬了,有时候会往那上面放自己的一些东西。
天逐渐的冷了,周子凝放学后有时候会稍作停留,大部分是一放学就回徐家了,他在逐渐的学会让自己融入这个家庭,经常的做一些家务,擦地,打扫卫生,徐秉宏开始会拦着不让他做,可是后来看他实在很坚持也就不拦着他了,只是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孩子不做家务,反而是寄住在自己家的别人的孩子会做家务的尴尬还是父子关系本就不睦,徐秉宏话里话外总会把自己儿子徐承宇给绕上,无碍乎是骂几句懒货,没有眼力劲什么的,徐承宇心中悲愤怨恨之余,赌气般的开始挑灯夜读了。
周子凝默默的走到书桌前打开书包,拿出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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