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梁玉成难得的清闲,无人叨扰,他也不着急,取来种子,打算从头栽种了几盆花草。黄家家主见梁玉成将沉重的花盆搬来搬去,衣衫皱褶,满手泥污,想不到小书圣竟然这么闲情雅致,挠了挠头想要送他几盆名贵奇珍,梁玉成笑的拒绝了,指着光秃的盆土给黄家家主介绍。
“这盆是普通的草莽,”已经抽出点点嫩芽的植株,这盆植物价值最低,恰逢绵绵阴雨,梁玉成直接将其置于雨中,但屋檐下梁玉成时刻关心,生怕天有不测一阵狂风将其连根扯断。
“这盆是君子兰,”明明是最难打理的植株,梁玉成对其的关心却是最低,眼尖的黄家家主却注意到梁玉成特意用小罐收集了雨水。
“这盆是青玉竹,有点可惜了,它不适合栽种花盆。眼下姑且只能这样。”
……
养花的相关事宜,黄家家主属于门外汉,却认真听完梁玉成讲完他的花。究其原因还是由于梁玉成,黄家家主对这个儒家小书圣极为信服,不知换了多少老师,唯有其能把自己的独子驯服的服服帖帖。
黄家家主说道:“我这次前来想请小书圣做客,之前从北海猎杀了不少大妖,由我亲自下厨来招待小书圣。”
梁玉成笑道,示意黄家家主先行:“我这里也藏有一坛醉仙闷,希望家主不要嫌弃。”
两人入雨,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别说雨水,悬瀑千丈也难近其身。临行前,梁玉成犹豫了一下,从屋内拿出一柄油纸伞。
乘奔御风,不过两人前行的路线有些歪折,黄家家主随着梁玉成,两人来到了藏经阁,从极远处就能听到剑身击打雨水的声音,唰唰极响。
黄家家主有些诧异,目光看向梁玉成,想要询问。
梁玉成报以微笑,没有应答,示意黄家家主自己看去。
两个问鼎天下的巨佬就这样蹑手蹑脚,顺着没有关严的门缝,屏息凝神向里面看去。
一大两小三人,各自舞剑,但所使剑招单一,一招重复足有千次。
连绵阴雨,不见灼日。雨水将三人打的精湿,发冠披散,糊在脸上,目光坚毅,行剑不拖泥带水。
剑光映寒月,对影成三人。
“是我小瞧黄天了,”本来梁玉成只拿出来一把油纸伞,陈道忤留下来照看剑痴这件事情他从一开始也知道,这个孩子拿枝条当剑的事情他也知道,存有私心,还没有踏入修行,陈道忤身子骨极弱,所以这柄油纸伞是他给陈道忤准备的。可梁玉成没想到黄天也在这里,梁玉成不打算送出油纸伞了,不是因为他为了避嫌,他能感觉出三人已经和初见大所不同,一剑于心,何惧身寒。
黄家家主憨厚的嘿嘿直笑,不由得冲着梁玉成竖起大拇指,对于这个小书圣他算是彻底心悦诚服。
门外两人没有多加叨扰,悄声离去。
温水煮清酒,铁板上烤肉滋滋作响。
举杯邀明月,杯酒入喉间。
黄家家主没想到身为儒家的小书圣酒量竟然出奇的好,两人交筹,闲聊半刻,隔檐看雨。
续满空杯,两人正微醺,梁玉成取出一个匣子,正是装载阴阳果的玉盒。
明显黄家家主瞳孔一震,哪怕整个阴阳家,无人所知,黄家家主曾匿名悬赏天价,只为求得一枚阴阳果,悬赏石沉大海,阴阳果乃上古神药,可遇不可求。可当阴阳家隶中竟有人挖出来一枚阴阳果,黄家家主没有出手将其拿下。
黄家家主和梁玉成碰杯。
无言。
梁玉成笑道:“如果我拿阴阳果作为黄天的礼物,究竟合不合适。”
黄家家主苦笑,“关于黄天,你究竟知道多少。”
梁玉成斟酌思考了一下:“那就要看我现在的身份,是黄天的老师还是儒家的弟子。”
黄家家主说道:“黄天的命格是龙骨命格,空有龙骨,却无龙气。所以她需要证道的话,需要成一国之君,集千万民愿。而上古大能立下规矩,佛道儒法阴阳不得入世当君,乱世间秩序。所以我这次请你过来就是这个原因,我不会以阴阳外家黄家家主的身份压你,但你要记住,黄天是我的独子,至于你怎么得知这个消息,小书圣请不要隐瞒。”
虽然下着薄雨,天空上方月明星密。
梁玉成对黄家家主做了一个口型,
“史家”
黄家家主看到这两个字,甚至比他看到阴阳果的时候还要震惊。
阴阳家为世间五大家之一,无数人为了当阴阳家隶趋之若鹜,若能习得部分阴阳术,踏入地五境平步青云。可只有他们这些阴阳外家家主知道,阴阳道法残缺,所缺的部分就是史家所掌握的观星术,哪怕阴阳家出现不少天赋异禀之辈,渊源几十辈人将所缺观星术尝试补全,天道残缺,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所以儒道法佛四家皆有仙三境道祖。
究其因果,曾几何时,阴阳老祖精阴阳五行,天文历数,千年证道创阴阳天道,算天谋人,世间独清醒者。成道之日,天降瑞祥。但难算因果,泄露天机过多,于天理不容,阴阳家洞府福地降九九八十一天天道劫难。
阴阳老祖纵身独撼天劫,术理之法渡前十八日。阴阳五行卜算之法渡四十九日,天雷轰身,阴阳老祖力尽受伤,退后方修养。但举阴阳家全族之力仅撑五天,死伤惨重。
阴阳老祖满目疮痍,他的道心慌了,因为他卜算不出天劫还能持续多久。如果天劫超过八十一天……
阴阳家老祖坐地化道,以身死道消,不入轮回为代价,血炼阴阳器‘举贤镜瞳’,匿因果,藏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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