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的相处,石国明对武罗锦成的信任和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以身试药的过程中,石国明常常让他守在身边,所以,武罗锦成很清楚石国明身体的抗毒性非常强悍。
如果他图谋不轨,以前那么多机会不用,何苦等到现在。
“嫌疑最大,可能性却最低。”
咕嘟咕嘟灌下一大瓶甜酒,两只手各拿一只鸡腿,大口猛嚼,突然,石国明听到门口有呵斥声,听口音,是守护这里的信卫对来人的身份和目的产生怀疑,几句正常的交流过后,双方似乎达成共识,来人准备离去,但是,刀刃出鞘的锐响在石国明心头跳了一下,接着是两颗重物落地摔出的沉闷声响……
以石国明的经验,门口的信卫放松警惕后,被来人砍掉了头颅。
略一沉吟,石国明果断放下鸡腿,回身上床,用被子盖好身体,同时,刻意把呼吸和生命体征降到毒发时状态。
约有四个穿着重靴的人推开房门,几经转折,走进石国明卧房。石国明身处异地,中毒之后对周围环境便不清楚,而且身有残毒,不知何时就会疼痛昏厥,贸然行动后果难料。便选择暂时静观其变,他明白这种选择十分危险,对方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了守卫,对他自然怀着杀心。
只听几个人挑开卧房的珠帘,没有立刻奔向床边,看到声息微弱的自己躺在床上,石国明觉得这几个杀手放松了不少,就像在野外看到受伤无法逃走的猎物,猎人们会收起弓箭,慢慢的看猎物失血过多而死。
一个人叮叮咣咣拖过凳子,行动粗野,坐下后,用口音很重的辉诸城方言咒骂着谁,忽然那人和和气气的回答:“不要生气啦队长,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如果不偷袭,别看那两个人年龄不大,信卫的训练可是非常严格的,真的打起来,我们四对二未必能迅速拿下。”
石国明十分惊讶,这人的口音和昆吾城人非常像,虽然已有些刻意的向辉诸城方言转变,一些习惯和用词却很难改掉。
那名队长脾气粗暴,发火后就很少说话,剩下三人,随着他们的交流,石国明渐渐可以听懂大部分。
另外两人和那坐下的队长意思差不多,都在指责和埋怨,只不过可能身份不高,说话没有颐指气使的劲儿。
其中一个嗓音清朗的男人道:“小劳,我们只是没想到你会亲自动手,这不在计划之中。毕竟队长得到的命令是尽可能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带走床上那个人。”
一个喉音银玲般清脆的女人笑道:“是啊,小劳你也不和队长商量一下,这样自主行动,他不生气才怪,那两人的血溅到他脚上了,他可最讨厌你们这些昆吾人的血。”
只听其声音,就觉得这女人一定是风流多情,纤姿挺秀那类妙人。
那叫小劳的男人轻笑道:“师姐你说什么话,我身体里虽然留着昆吾人的血,可从小却是在辉诸山长大的,和那两个人死人怎会一样?你看我出刀时可有任何犹豫,他们在我眼中只和猪狗一般。”
嗓音清朗的男人道:“小劳,你这马屁拍得真是好,可是别觉得对同乡没有同情能说明什么,只要你一天身体里流着昆吾人的血,就别想师姐对你高看一眼。他其实和队长是一类人,觉得你们这些昆吾人低贱。”
此人左一个“昆吾人”,右一个“下贱、低贱”,小劳也不生气,谄媚至极的笑道:“这只说明我做得还不到位,如果我能亲手砍下山梁无朔的狗头,到时候,我还看不上师姐呢!”
说完,三个人笑声不绝。
那坐下后一直擦拭脚底的队长终于擦干净血迹,发话道:“别忘了我们此行目的,春莲,去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有。”
名叫春莲的女子娇声道:“队长,看个什么劲儿,直接搬走就是。”
队长不语,声音清朗的男人道:“叫你去你就去,给你表现的机会不珍惜,就你这样以后还想当队长?”
春莲哀道:“师弟你还不知道我,姐姐我不怕死人怕活人,他一看就知还有一口气,不用去探他鼻息了吧!”
话是这样说,春莲还是步步朝床边走了过去。
突然间,小劳沉声道:“师姐,站住,不对劲。”
春莲果然原地站住,声音做作道:“啊?你说什么?”
只听小劳道:“水池里有黑血。”
原来这小劳心眼颇多,长于侦查,进入卧房后便四处查看,石国明曾在吐出恶血后洗脸,水已把血迹冲尽,小劳发现水池潮湿,在水池边嗅了嗅,竟将指头探入孔中摸索,并摸到了粘稠的血块。
“师姐,你用毒有些手段,我曾请教过你,如何根据血块的颜色判断伤势,这种暗紫近黑的血块,应该是中了某种玄毒强逼出来的。此外,这血块还有独特的腥味,说明此人中的毒很可能是从某种妖兽体内提炼而来。”
春莲一头雾水道:“是有这种妖毒,你想说什么?”
小劳道:“师姐还不明白?根据队长得到的命令,中了妖毒的只可能是床上这位。我听说他们曾找名医为他医治,但所有名医都被卓青家主下了特殊命令,所以给他诊断的名医胡乱编撰个‘术毛风’,以假乱真,把他耽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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